廖文生轻笑道:“几位,出了城咱们便是自由身了。”当先走上吊篮。
薛承运从士兵背上接过胡时真,蹒跚着走向吊篮,陆诗柳见他身体打晃,连忙搀住胡时真,四人上了吊篮,队正道一声:“抓稳了。”
士兵转动绞盘,吊篮缓缓下坠,夜风吹动吊篮,吊篮贴着城墙左右打摆子,陆诗柳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抓住吊篮扶手,所幸那吊篮在空中的时间不长,在陆诗柳一颗心跳出腔子之前,吊篮轻轻磕在地上,四人急不可待地走出来,那吊篮再次升起来。
陆诗柳抬头看着,在这个角度,城墙如天幕一般遮天蔽日,而自己在它面前不过蝼蚁一般,渺小而又脆弱,直到吊篮在她的视野中变成一个黑色的小圆点,胡时真忽地叹了口气:“承运、诗柳,你们闯了大祸!”
诗柳硬邦邦地道:“小女子惹的祸,我自己承担,不劳胡公子费心了。”
“别废话了,有命逃得出去再说吧,”廖文生冷冷地道:“跟我来。”
沿着官道走了半里有余,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路边,廖文生喜形于色,抱拳道:“辛苦各位弟兄了。”林间钻出数人,个个身强体健,快靴短靠,煞气十足,陆诗柳心中咯噔一声,廖文生做了个请势:“各位,上马车吧。”
薛承运艰难地将胡时真背到车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廖文生:“廖英雄,咱们要去哪儿?”
廖文生扬起马鞭:“折腾半宿你不累吗,自然是找家客栈住下,”马鞭一甩:“驾!”
陆诗柳通过缝隙看着马车外呼啸而过的景色,眼神复杂难明。
薛承运安慰道:“待胡兄洗脱冤屈,咱们还是可以回来的,陆姑娘无需担心了。”
陆诗柳收回目光:“薛公子家中如何交待?”
她这样一说,胡时真也不安起来:“是啊,承运,这次是愚兄连累了你,现在我只怕令堂也会受到牵连。”
薛承运脸色僵硬,半晌后才道:“可比起胡兄来,还是你的性命更为重要,我爹会理解我的,”见两人也是一脸凝重,他搓了搓脸故作轻松道:”廖文生计划周详,那假扮胡兄的男子不知何时才会被发现,或者永远不会被发现,兴许我爹能逃过一劫呢,咱们今天还没安顿下来,就别对还没发生的明天之事担心了。“
车轮骨碌碌的转动机械而单调,就在陆诗柳昏昏欲睡之际,马车停了下来,陆诗柳狐疑地撩起轿帘,廖文生回过头:“到了。”
同享客栈,一名汉子上前叫门,陆诗柳心里盘算着时间,大概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这么快?”
薛承运和胡时真也醒了过来,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下车。”陆诗柳率先下了马车,薛承运背起胡时真紧随其后,那边厢店家已将门打开,见店外站着数名汉子,登时吓了一跳,忙将人让进店内,薛承运与胡时真要了一间房,陆诗柳则住在两人对面,薛承运累得衣裳也未脱,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两眼紧闭,不知是睡是醒,胡时真屁股和大腿疼痛难忍,裤子中湿漉漉的,有心将裤子脱下来,但只要一动作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疼,他强忍着痛楚费力地脱下半截裤管,门忽然被推开了,陆诗柳端着水盆和金疮药出现在门口。
胡时真吓了一跳,忙不迭将裤子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