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弟暗暗攥紧袖子里的拳头,声音却依旧是委委屈屈:“并非奴家善妒,而是那金氏女实在不像话,白日里就和相公......还是在书房。奴家真是羞于和老爷告状,若是相公觉得房里人不够,奴家也可为他张罗纳新人,金氏女是万万不能的。”</P>
白日书房宣淫,让多嘴的下人传出去,总归是不好。</P>
秦世焕还打算为秦泽也谋个一官半职,以秦泽之才,走科举行不通,只能是捐纳。</P>
但不管是科举,还是捐纳来的官职,都不好落人口舌,这是秦世焕为官多年的经验。</P>
“晚上我会找泽儿说道说道,有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当公爹的说,但夫人已经过世,只能我来多嘴几句。我秦家只有泽儿一个独子,子嗣至关重要,想你进门不到一年,秦泽便把中馈交给你一个妾侍,可见他对你不是一般看重,合该大度些,莫要做尖酸吃醋的事,惹泽儿心烦,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P>
“奴家谨记老爷教诲。”</P>
林招弟卑躬屈膝离开厅堂,出门抬起头时,眸底哪有半分伏低做小的恭敬,只剩下了一片讥讽嘲弄。</P>
起初她也以为自己进门没几个月就掌管了中馈,是秦泽格外爱护。</P>
但今天听到秦泽在书房那么说,便什么都明白了。</P>
中馈落到她的手里,只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已。</P>
与秦泽门当户对的少夫人乃大家闺秀,也是掌家一把好手,偏生是个病秧子,隔三差五病榻缠绵,今年病情加重,能不能撑过去都两说,怎么掌家?</P>
另外三个姨娘,头些年生孩子血崩没了一个。</P>
二姨娘每天抱着书本子,耷拉个眉梢,嘴里只会念叨着“只听新人笑,哪见旧人哭。”</P>
三姨娘大字不识,一天到晚除了吃吃喝喝,其它什么都不管,更不可能是掌家材料。</P>
林招弟还没有怀上儿子之前,接受不了秦泽纳任何人进门,尤其是他前世捧在手掌心的金瑶儿。</P>
秦世焕肯定会站她这边,因为他喜欢钱,试问府中主子,除了她,还有谁能帮秦世焕赚取源源不断的钱?</P>
如林招弟想的那般,秦世焕晚上把秦泽叫到了自己房里。</P>
“爹,你找我有事?”</P>
秦泽进屋往软榻一坐,拿起小茶几上糕点悠哉的吃着,活像个二世祖。</P>
秦世焕刚沐浴出来,穿着白色亵衣,一根银丝看不见的头发披散着。</P>
“听说你要再纳妾?”</P>
秦泽点点头:“对啊,怎么了?”</P>
秦世焕走到秦泽身边的软榻位置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林氏醋坛子打翻,傍晚找到我这里了。”</P>
秦泽不屑:“林氏还真敢想,哄哄她的话也当真,质问我为什么负她,什么玩意!要不是能赚点钱,凭她一个村姑配掌管秦家中馈?”</P>
秦世焕睨了一眼儿子吊儿郎当的坐姿,沉声道:“给我坐直,像什么样子!”</P>
秦泽撇撇嘴,正了下身体,继续吃着糕点。</P>
秦世焕说:“宝昌布庄得靠她,不要太薄了她的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