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岭问:“你说萧咏在替人办事,替谁?”</P>
“我不知,他也不知!”</P>
“何意?”</P>
“萧咏说找他去下毒的人带着帷帽,也用黑纱遮了半截身体,只知道找他的是一个女人,听着声音岁数不会很大。因为萧咏家里隔三差五便有亲戚朋友上门讨债,让他烦不胜烦,所以见财起意,答应了那个女人。具体拿了多少,我也不知,萧咏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说过实话。”</P>
“那你又是怎么伤成这样的?”</P>
此刻的戴权毫无顾忌,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比如现在的他,仅剩的执念,便是要萧咏同样不得好死。</P>
“因为贪心,最后一次去林家村投毒,我不满足只分到一百两,便和萧咏起了争执,萧咏表面答应我回到镇上再给我二百五十两。”</P>
“而我当时被钱财冲昏了头脑,对他没有一点防备,殊不知他只是为了稳住我,趁我去牵牛车之际,用石头砸了我的头部,不等我反应,他又试图掐死我,好让这个秘密彻底掩埋。”</P>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尸体,他将我装进麻袋,又因麻袋装不下,他生生的砸碎了我的四肢,我此刻这副模样,便是拜萧咏所赐。”</P>
公堂外响起了接二连三倒吸冷气的声音。</P>
戴权的伤看着时间并不长,如果他说谎,把自己弄成这样,还主动和县令坦白,找死?</P>
可是要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萧咏就是戴权口中那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的歹人,委实有点难以服众。</P>
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在看看眼前的文弱书生,真的太违和,完全没办法联系在一起。</P>
胡氏要不是一直被衙差束缚,恐怕又得冲向戴权,她指着戴权失望的怒吼:“戴权,婶子我对你不薄吧?不管哪次你来家里吃饭,便是我们家自己都吃不饱,也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可你竟然这么歹毒的诬陷我儿!”</P>
戴权森冷的目光扫着胡氏:“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很好的长辈,性情温和慈爱,对我也一直不错,但我今天这般田地,是萧咏一手造成,难不成你要我打碎了牙混血吞?”</P>
“你自己去投毒被人抓到打成这样的吧?要不就是你和指使的人价钱没商量好被人打的,总之不可能是我儿子。人在做,天在看,劝你还行善良一点,缺德事做多了,不会有好下场!”</P>
“婶子,你真相信自己儿子无辜吗?”</P>
胡氏眸光闪躲了一瞬:“当然,我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秉性会不知道?”</P>
只闪躲那一瞬,便已经说明胡氏对儿子的秉性并不自信。</P>
街坊邻居都说萧咏人品出众,可知子莫若母,萧咏是什么样的人,胡氏在清楚不过。</P>
他虚荣心极强,却总爱说英雄不问不出处,不过是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罢了。</P>
且他虚伪自负,心胸狭义,你夸他两句,他会表现的很谦卑,实际上半句批评的话听不得。</P>
曾经有一次他被夫子训斥文章沽名钓誉,回家便写了一份匿名举报信给山长,谴责夫子不配为人师表,私下里收受学子贿赂,对家世贫寒的学子区别对待。</P>
戴权质问:“你和萧咏相依为命,家中只有你们母子,如果说萧咏一次深夜外出你不知道也正常,但是萧咏接连多日与我一起在深夜外出,你当真一点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