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念咬了咬牙,点了绿色的通话按钮。</P>
......</P>
盛景白天给舒情分析完江家的事情,以为舒情能安一天的心。</P>
白天是没再念叨,还颇有精力的拉着自己出去逛街,又是哐哐一顿扫荡,收获一大箱的礼物。</P>
盛景看着房间里,已经打包好的几个大箱子,有些心累的扶了扶额头。</P>
这平均一天两个行李箱的购买速度,这要是在m国再呆一个月,估计光带回去的行李,都得再来一架飞机!</P>
盛景以为逛街能消耗不少舒情的精神力,洗完澡就能睡了,谁知道自己这强悍的老婆,泡了个澡后,竟然直接满血复活,又开始拉着盛景讨论江家的事情。</P>
“老公,你说江家那两口子,会做怎么样的决定啊?”舒情敷着面膜,脸尽可能的不动,只动着那一双大眼睛凑到盛景面前,眨啊眨的......</P>
盛景都乐了,摊开手无奈回道:“我哪里知道啊,老婆,你不了解他们,我就比你多了解吗?”</P>
舒情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呲溜呲溜滑进了被窝,平躺着开始念叨:“小贺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自己摸索着长大,却长成了这样好的样子!”</P>
盛景想了想,也沉默了,的确,小贺的确长成了一个很好的人。</P>
有节有礼,行事有数,有责任心,还重情重义!虽然看着感觉小贺那孩子有些冷,可只要多和他聊一聊,就会发现,那都是这孩子不善言辞的掩饰。</P>
“我总觉得,江家那两口子,有些不配做父母...不止是小贺的。”舒情沉默许久,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P>
盛景其实也知道,江家的有些做法,实在不是很能让人理解,叹了口气回道:“配不配的,不是咱们俩这样的外人,可以裁断的!”</P>
“也许...他们的确不是合格的父母,可小贺那孩子的人生中,父母的位置已经空缺了太久了,我们哪里会知道,小贺心底,是不是也想让父母陪伴在身边呢?”盛景顺势也躺了下来,手指绕着舒情的发尾玩。</P>
舒情听完,叹了口气。</P>
......</P>
两口子在这里越想越难受,结果还来不及过多的emo呢,盛景手机上,一个国内的号码,打了进来。</P>
盛景看了一眼手机,接通电话,心里还下意识算了一下时差,现在国内,应该是上午九点左右。</P>
“喂,老盛,是我,覃思。”来人上来就自报了家门。</P>
盛景一听是他,就笑了,两人是多年的老友了,没有那么多的虚头巴脑,盛景故意凶巴巴的问道:“不知道我出国了啊?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扰人清梦的明白吗!”</P>
覃思在那头也是爽朗一笑,明白盛景是故意逗他的。</P>
“好了,打电话不是和你逗闷子的,是有件事,我刚得到消息,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覃思说着说着,严肃正经起来。</P>
盛景一听,便靠着床头坐起了身,蹙着眉头问道:“什么事?”</P>
舒情把脸上的面膜一揭,然后丢到了床边的垃圾桶里,指了指盛景,示意他开免提。</P>
“是这样的,你让我一直盯着点的,你儿子小对象车祸的那个案子,有结果了!”覃思上来就扔了个炸弹。</P>
什么?!盛景和舒情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半天没过问而已,就已经有结果了?!</P>
两人都下意识的以为,江家的人,已经做好了决定,找人去顶了这个案子,想要一家团圆。</P>
知道盛景很关注这个案子,覃思没有卖关子,接着继续说道:“案子发生,你问过我之后,我就把和负责案件的同行兄弟打了声招呼,他们刚和我打了电话,说今天一早,局里就接到一个外国的自首电话,说是贺屿新车祸的真凶。”</P>
“他说他叫江念!”</P>
......</P>
江家的花园里,江念坐在秋千上,一下一下的荡着。</P>
这里是整个江家,他最喜欢的地方,只是因为,这座秋千,是江宥白特地为他做的。</P>
不是因为哥哥,而存在的,只是独属于他的,礼物。</P>
江念身边,几乎所有人都羡慕他,他们都知道,江家夫妇疼爱孩子到了极点。</P>
原本,江念也曾这样认为。</P>
可每日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净手敬香,每个他被培养的特长,都是爸妈曾对第一个孩子的预想,每个哥哥的生日,他眼看着妈妈亲手做一个蛋糕,却宁愿放在那里一整夜然后丢掉,也不会喊他过来尝一口。</P>
江念也记不得,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恨上那个早已死去,却好像一直活在自己周围的那个哥哥。</P>
也许,是初中学校开设选修课,自己想要加入乐队,他们轻飘飘的一句:“如果是你哥哥,我们会希望他选择绘画的、雕刻之类的,”就轻松改变了他的决定。</P>
也许,是高中毕业那年,他十八岁成年生日,自己也想要一个妈妈亲手做的蛋糕,可她却拒绝了。</P>
虽然...爸爸花了两百万,给他订做一个比人还高的多层蛋糕送给自己,他还记得,生日会上,所有朋友看向自己时,艳羡的目光。</P>
可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自己就只是喜欢,每年妈妈做给哥哥的,那个简单到....简单到只有奶油的蛋糕。</P>
又或者,是大学刚开始,自己和朋友一起去尝试了高空跳伞,回到家里兴奋的和爸妈分享体验,妈妈却打了自己一巴掌,她哭着说,他的命,不是只属于自己的,他是担着两条命在活着。</P>
那是妈妈唯一一次打他,而爸爸,虽然拉住了妈妈的手,可江念看得清楚,他望向自己的眼睛里,藏着浅浅的责备。</P>
这样细小的事,太多太多了,多到......可能江宥白和苏锦都没有注意到,一不留神,他们的小儿子,就在哥哥的阴影下,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