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着急地徘徊着,说:“后路被断、毫无援军,这些都不紧要;至于何时皇甫嵩才会发觉到锦马超已经大举进攻,也非我等可掌握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最要紧的是,如今我军士气大跌。若士卒们毫无士气,别说挡不住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新卒们多半还会投降倒戈,甚至结连马超,开城献降……”
马玩道:“如今禄福城中集中了河西大多数钱粮,十分充裕。不若分些钱粮,犒赏三军士卒。士卒们跟着咱们干,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只要犒赏到位,士气自然上涨,士卒们必定会为主公肝脑涂地。”
韩遂摇了摇头,说:“若是在平日里,你这计策确实不失为妙计。但眼下士卒们全都在惶恐,锦马超对他们有杀身之祸。人在将死之时,不会贪恋钱财的。”
马玩叹了口气,喃喃地说:“这倒也是……若是有一场胜利就好了……士卒们见有希望……自然不惧……”
韩遂停下了徘徊的脚步,站在怅然若失的马玩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嘴角慢慢上浮。
见韩遂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马玩有些忐忑不安,不敢看韩遂闪着精光的眼神。马玩斟酌了会,不安地说:“主公,是末将哪里说错了吗?”
成公英也意识到了马玩话里的玄机,低下头思悟。
韩遂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不,你哪里都没说错,反而是说对了,正好提醒了老夫。”
“提醒了什么?”
韩遂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士卒们被马超的言语所慑,对打败锦马超、存留一线生机失去了希望。那既然如此,咱们要做的,就是要让士卒们重新燃起希望。而燃起希望的最佳方式,自然是用一场大捷来向士卒们宣布,锦马超并非战无不胜,咱们未必没有翻盘取胜的机会。”
马玩松了口气,说:“主公英明。”
韩遂摸着自己地包天的下巴,琢磨着:“不过要如何取胜一场呢?锦马超率军远道而来,星夜兼程,途中又不停攻城略地,其士卒必定有些疲劳了。再说,在七八日之内就攻下了老夫的大半城池,过几日等敦煌郡被拿下,挡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两座孤城而已。量他是锦马超,也会多多少少有些志得意满,从而轻视老夫,防守不严密。”
马玩也明白了韩遂的意图,说:“如此,夜袭其营寨便容易成功。锦马超居然敢在停战不过一个月、后方极其不稳定之时突袭咱们,那咱们何不也给他来个突袭?他定不会想到,他一抵达禄福城下,我军就急不可耐地在第一天就夜袭他。这样更容易成功,咱们也让他尝尝被出其不备地进攻的滋味。”
韩遂一砸手掌,说:“既然如此,好,那就今夜率一万骑出城,偷袭西凉军营寨!”
“慢!”成公英伸出了手掌。
“伯英,你是惧怕锦马超有备吗?”
成公英说:“确实有这个可能。锦马超聪颖非常,用兵善谋。况且西凉铁骑乃世之劲旅,在锦马超整肃之后军纪森严,难保其营寨不会严防死守。所以,此次夜袭不过是一次赌博,主公成功之机会当在五五开。”
韩遂想了想,说:“当此时刻,若不涉险夜袭,任由士气低落,也非长久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