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曼和马超感到很奇怪,也跟着他走了进去。进去后马超看见,这就是一家不怎么大的面馆,摆放着七八张桌子,有五六个客人正在吃汤饼,一个略胖的伙计,正背对着他们在擦拭一张空桌。马超有些惊奇,自己“发明”的桌椅这么就传到了京师。上朝时还坐在席位上,马超还以为京师还没有桌椅呢。马超向里看去,只见最里面是厨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厨子,正在熟练地用手把面团一片片地揪下来,一片片地扔进沸水里烫熟。煮熟了的面片会渐渐浮上水面,这时厨子便用木制的漏勺给捞出来,倒进早已盛好的热气腾腾的汤水里。
蹇硕走了进去,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并示意马超和刘曼也坐下。刘曼大大方方地坐下,马超也略有些忐忑地坐在了刘曼旁边。蹇硕喊了一句:“店家,店家?”
那名伙计赶紧把擦桌子的抹布搭在肩上,转过身跑过来,一边跑过来,一边欢快地高喊:“诶!来嘞~”
马超本来神游天外,突然听见这伙计的声音有些熟悉,循着声音看过去,那名伙计正一脸笑容地弯着腰跑过来。看到那名伙计的脸,马超愣住了。进来时刘曼看背影就看出那人是谁了,她微微别过头来,去看马超那精彩的神情。还没等马超反应过来,伙计来在了桌前,满面春风地问:“不知三位客人,要吃些什么汤饼啊?”
只见跑堂伙计,正是当今天子刘宏。此刻他去掉了冕旒,没穿着宽袍博袖的冕服;头发仅以布条捆扎好,肩膀上垂下来一条散发着一股霉味的抹布,身上穿的是穷苦百姓才穿的布衣,衣服上有好几处补丁。他正饶有兴致地笑看着马超。
马超刚想站起身行礼,对面坐着的蹇硕和坐在旁边的刘曼,一同伸出手搭在马超的肩上,止住了马超。马超这便明白过来,在这个“西部世界”里,哦不,准确来说应该叫“西园世界”里,他就是普普通通一名吃汤饼的主顾,不能脱离自己的角色。
马超便又坐下,脸色恢复坦然。马超看了看蹇硕,又看了看刘曼,对扮成跑堂伙计、一身短褐布衣的刘宏,微笑道:“给我们上三碗汤饼,汤里撒些胡椒粉,多放些羊肉。”
跑堂的刘宏点点头,欢快地说:“好嘞,三位客人请候片刻,放胡椒粉和大块羊肉的汤饼三碗,马上就来!”
说着,刘宏又跑向后厨,一边叫道:“三碗汤饼!加胡椒粉和羊肉!”
马超看着刘宏如此熟练,简直比一般的跑堂伙计还要出色,大感意外和新鲜。刘曼低声笑道:“嘿嘿,没想到吧?”
马超摇摇头,说:“没想到,陛下真是令人别开生面。”
对面坐着的蹇硕也低声微笑道:“不仅是汤饼铺的伙计,陛下还扮演过各种商贩,甚至还在酒肆里与人饮酒打闹。”
马超听了,更为惊奇。
这时,刘宏高亢的吆喝再次响起:“诶!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胡椒汤饼来啦!”
马超往前看去,见刘宏从厨子那里一一把三碗汤饼端放在托盘上,然后熟练地一手托起沉甸甸的托盘,一边欢快地吆喝着,一边踏着稳健的步伐快步走过来,稳稳地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马超低头一看,托盘上没有一点汤水洒出来;柔白的汤饼、红色的羊肉块、一点点翠绿的葱花,都乖巧地躺在澄净的汤水里。
“几位客人等急了吧,汤饼来嘞!”刘宏一边欢快地说着,一边一一把三碗汤饼放在了三人面前。然后刘宏笑着对马超说:“三碗汤饼加了羊肉,一共是二十钱。”
马超看了看刘宏那深邃的眼瞳,计上心来,便说:“出来匆忙,没带足钱。”
刘宏笑得满脸的褶子和鱼尾纹,他笑道:“看客人这话说的,客人一身锦衣,岂会无钱?”
马超笑道:“钱是没有了,不过也许这个,可以抵扣汤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