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我只好又猜。
没想到他还是摇了摇头,好笑的看着我。
“那、那……”不会吧?
“一万。”温先生无情的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吃了一惊,“一万?你是要吃人吗!石一彤说的没错,你果然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而已!”
“你这么说我,我可是很委屈啊。”温先生的眼神里却完全没有委屈的影子,反倒是一脸笑意,“多少人有钱也请不到我给他们做法事呢,何况我还帮着一起策划葬礼、陪着喝酒呢。”
“那就算这样,你也应该找石一彤要钱啊。”我做了最后的挣扎。
“不是吧?委托我的人可是你,哪有向委托者之外的人要钱的道理?”温先生说的义正言辞。
“但、但是,我只是个学生而已啊。”我着急起来,“我哪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嗯——也是呢。”温先生摸着下巴,眼含笑意的看着我,“也不能让你父母承担这么一笔莫名其妙的钱吧?”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那不如这样吧。”温先生拍了一下手,说道,“我的店里现在冷冷清清的,就我一个人,正好缺个打工的助手。你可以以工代酬,怎么样,有兴趣吗?”
等等,我怎么有种进了这个人的套的感觉?但看着温先生眯着的眼睛,此时也只有答应下来一条选择了。
我硬着头皮问道,“那,给你打工一天多少钱?”
“嗯……”温先生摸着下巴想了想,“十块钱吧。”
“噢,十块……等等!才十块钱?”我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说,要还清钱的话我得给你打一千天的工?”
“没错,两年零七个月。”温先生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周扒皮吧!”我愤恨的喊道。
“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去跟你父母要这笔钱了——”温先生不怀好意的拖着长音。
“不要!”我脱口而出,沮丧的说道,“我、我做就是了……”
温先生笑起来,“别那么愁眉苦脸的嘛。我保证,一定不会无聊的。你也对这种事情很有兴趣吧?不然也不会不惜给学校请假也要留在你朋友的家里。”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实话,“我很好奇。来到这边以后,看到的都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世界,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我还想看到更多,了解更多,也想知道我这个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先生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突然说道,“九柏。”
我一愣,“什么?”
“温九柏。这是我的名字。”温先生轻声说道,露出笑容,“顾羽,我期待着你的到来哦。”
在石一彤家借住的最后一天,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那片奇异的虚空,我漂浮在虚空当中,不知身在何处。
这时响起了铃声,由远到近,非常的清脆。接着,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当中。男子皮肤黝黑,面庞却十分英俊,穿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袄,脚上穿着一双棉布鞋。
那双棉鞋像是什么人手工缝制的,连边角都做得一丝不苟。
“谢谢你。”那男子向我露出了笑容,“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的孽,今天终于到了要偿还的时候了。”
我想开口对他说不用谢我,但不知为何,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只能默默的听着。
“彤儿那小子顽皮的很,跟他做朋友真是辛苦你了。要是他有什么臭毛病,不用顾忌,抽他就行了。”男子竖起眉毛,一脸严肃的说着。我不禁莞尔。
“谢谢你,你的恩情,石家会记着的。”说完,那位男子便笑眯眯的向我摆了摆手,声音渐渐远去,融进了那悦耳的铃声之中,“我这一生啊……一点都不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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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的话:谢谢大家读到这里,顾羽的第一个故事就完结了。这个故事是由发生在我朋友身上的真实事件所改编的。朋友是东北人,她挺小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她的爷爷就是做阴阳先生的,负责村里的丧葬一条龙。每当他们家有棺材在半夜里敲响,第二天就一定会有人来挑选棺材,而且挑走的一定是昨天夜里敲响的那一口。据说在她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家里的最后一口棺材就敲响了。而我朋友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看到床前有一双她奶奶缝给他爷爷的棉布鞋。感谢提供给我这个故事的朋友,也为她去世多年的爷爷深深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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