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钞票(能不能收留我。...)(1 / 2)

原来我家徒四壁 容光 1798 字 8个月前

第二章

卫遇城好不容易醒过来,眼皮重如千钧,光是睁眼这个动作,就耗费了他残存的全部力气。

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是朵云,一直在人间沉浮飘荡。

真悠闲。

他甚至有些贪恋此刻的放松。

直到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他。

“醒醒!”

“快醒醒!”

凭着求生的意志,好不容易撑开了眼,哪知道那人突然撒手,他连人带头砰地一声撞在沙地上,差点没又昏过去。

想说话,结果胃里一抽搐,侧身吐出不少水来,他剧烈地咳嗽着,呼吸都很困难。

“你醒了?”

楚音大喜过望,立马从包里拿出手机。

号还没拨出去,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明明是溺水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楚音手腕一紧,像被烧红的烙铁死死箍着。

她错愕地抬起头来,对上一道灼人的视线。

“打120,叫救护车——”

“不必。”

大概是灌入过量海水,他的声音极度沙哑,脸色白得像纸,没说两个字就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溺水了,得去医院检查——”

“我说了不用。”

楚音不明白他的固执:“你不想活了?”

男人扶着额头,努力平复呼吸,湿漉漉的刘海被撩开一角。

她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道伤口,像婴孩的嘴,大张着,触目惊心。

大概是被海水泡久了,没有一点血迹,才没引起她的注意。

明明是溺水的人,醒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抗拒去医院。

楚音微微一愣,难道他真的不想活了?

她很快收回思绪,重新拨通120。

别人的私事跟她没关系,就算他跳海自杀,她作为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也该把他交给医院。

电话拨通,她很快进入正题:“请问是平城医院吗?我这边有人溺水——”

话没说完,手机被一把夺过。

“我说了,我不需要去医院。”男人语气凝重,湿漉漉的头发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冷厉的目光。

“你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

“是我发现的你,就这么把你扔在这,万一你出事,我于心不安。”

“……”

除了沉默,他不置一词,像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所以果然是轻生……

短暂的对峙后,楚音退后一步:“人我救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她朝男人伸出手。

“麻烦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男人抬手,将手机放回她手心,依然浑身戒备。

“多谢。”疲惫而倦怠的声音。

楚音接过手机转身走了两步,心里没着没落的,鬼使神差又回过头来。

夕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上,只余半轮,失却了白日的耀眼光辉,只剩下一片宁静的昏黄。

那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险些又跌回沙滩里。

风很大,像是稍微用力些就能把他吹走。

她要就这么走了,他会怎么样?

昏迷,还是再度跳海?

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消失,楚音还是不能接受,只能回到他面前:“不去医院,是因为没钱给医药费吗?”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片沉默。

她想既然选择自杀,多半是走投无路了。一般说来都是钱财上的事。

低头调出温医生的电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他抬起头来。

“帮人帮到底,我请家庭医生帮你看看,确定你没事,我们再分道扬镳。这总行了吧?”

车里冷气十足,彭彭睡得正熟。

啪嗒一声,车门开了。

彭彭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擦擦口水,正襟危坐:“要回家了吗——哎?”

她吃惊地望着坐进车里的陌生人。

他穿着衬衣西裤,浑身湿透,额头上还有道醒目的伤口,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头发快遮住眉眼,但隐约可见他利落分明的五官。

轮廓清晰如画。

这——谁——?

她夸张地比口型,问坐进驾驶座的楚音。

楚音先对后座的人说:“这是我特助,彭彭。”

然后才对上彭彭呆滞的目光,说:“这位是——”

停顿了近三秒钟,也没等到身后的人主动自我介绍,她默默叹口气。

“这位,你就叫他鲁先生吧。”

彭彭:“鲁先生?”

后座的人也抬头看过来。

楚音很淡然:“他从海上飘来,又不愿意透露姓名,你就暂且叫他鲁先生吧。”

“但是为什么是鲁啊?”

“你没看过《鲁滨孙漂流记》?”

彭彭:“……”

“鲁先生”:“……”

温医生已经在明玉上城等着了。

楚音就住在这里。

楚放辉有高血压,生意应酬免不了推杯换盏,温医生隔三差五就去为他做检查。

楚音把人请进客厅,交代温医生为溺水的“鲁先生”做个检查,自己匆匆回卧室换衣服。

出来时,温医生已经在给“鲁先生”包扎额头上的伤口了。

“消炎药一日两次,饭后吃。”

“伤口不能沾水,三天后要换药,重新包扎。”

“肺里有一点积水,今天晚上多观察一下,如果不舒服,要立马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