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下班,楚音和往常一样,蹬了高跟鞋就上二楼。
院子里的人站了一会儿,看着她一如既往忘记关上的大门,明白她是又把他给遗忘了。
他打开帐篷,把门帘掀起来,坐在草坪上乘凉,尚在思忖夜里是继续洗露天澡,还是开口向她借用一楼的浴室。
不一会儿,头上传来些许动静。
阿城抬头,看见二楼的阳台门开了,有人系着浴巾出现在那里,正垫着脚去摘晾衣杆上挂着的……
粉色bra。
轻飘飘的衣物,布料少得可怜,挂在空中晃晃悠悠,但也比不过她胸前系着的浴巾更危险,松松垮垮,摇摇欲坠。
她的皮肤白得像在发光,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还挂有亮晶晶的水珠。
阿城蓦地收回视线,背过身去。
下一秒,楚音够着了,刚把内衣拿在手里,胸前的浴巾却忽然一松,最后只能一手拿着内衣,一手捂着胸前,弓着腰往屋里走。
都已经转过身了,她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
院子里,阿城坐在帐篷前,背对她,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二楼的动静。但仔细看看,他的耳朵好像有点红……
!?!?
shit!居然忘了家里还有个司机!
楚音一头扎进屋,砰的一声关上阳台门,满脑子都是,“他到底看没看见?!?!”
为了缓解惊吓,她找了本看,看着看着,又把阿城抛在了脑后。以至于口渴时,穿着睡裙下楼去冰箱里找饮料,回身看见大门外站了个人,又吓一跳。
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没穿内衣,而睡裙是轻纱质地,轻薄透气的同时也很……透明。
楚音手忙脚乱抱胸,努力假装自然的样子,“有,有事?”
门外的人移开视线,看着地面:“我想借用一下一楼的洗手间。”
她扔下一句“用吧”,又是一阵仓皇逃窜。
所以说,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真的很有问题!
楚音用枕头捂住脸,却捂不住面上升腾起的阵阵热气。
思来想去,她给秦茉莉打了通电话,毫不意外,秦茉莉又是一顿狂轰滥炸。
“你还把他留在家里的?”
“哇,你什么时候改名了吗?姓楚名圣母,号白莲居士?”
“司机?司机也用不着住你家好吧?”
“社交恐惧症?楚总你做慈善吗?招司机还招个心智不健全的?”
楚音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好不容易等到这轮轰|炸结束,才见缝插针问了句:“你锦江花园的小高层还空着吧?”
“干嘛?”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先给他住吧。”
秦茉莉:“……”
楚音换了套衣服,下楼找阿城。
阿城恪守规矩,洗完澡就又回帐篷里去了,帐篷周围点了一圈蚊香,看起来像是某种滑稽的仪式。
她走到帐篷外面,清了清嗓子:“我点了外卖,一起吃吧。”
没一会儿,鲜虾云吞送到了,两人坐在餐厅沉默地吃饭。
楚音酝酿了一会儿,才说:“房子找到了吗?”
这连一天都还没过去,想也知道不可能找到,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有社恐。
阿城:“还没有。”
楚音:“我朋友在锦江花园有套空房子,你先住进去吧。”
阿城筷子一顿,抬眼看她。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总是这样安静,亮而坦荡,像海上穿透浓雾的灯塔。
楚音移开了视线,“两个人住在一起不方便,我也不习惯家里有人。”
阿城沉默着点头。
“那你收拾收拾,明天搬过去吧。”
说是收拾,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阿城来到明玉上城时就是两手空空,如今要走了,自然也没有身外之物。
楚音在二楼的窗边看他。
大概是帐篷里太闷热,他掀开帘子坐在草坪上看书,充电台灯已然微弱的光打在他身上,蚊香燃起几缕青烟。
一个没有过去,也不知有没有未来的人。
楚音看着他,忍不住猜测,他的父母呢,家人朋友呢,以前是干什么的,以后又打算干什么。
可他低头看书的样子倒也很安详,让她觉得大概人活着也不必去做诸多计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大回事。
鬼使神差,楚音偷偷拍了张他的侧脸,发给秦茉莉。
olly:?
y:我家司机。
olly:???
y:是不是有点帅?
秦茉莉半天没回信息,楚音等啊等,好半天才等来下文。
olly:我错了,我不该吐槽你圣母白莲花。这颜换我,我也愿意做大慈善家。
下一条。
olly:等下,你在哪个海边捡到他的?
y:你要干嘛?
olly:定位发我。我也想捡一个。
楚音笑出了声,片刻后掀开窗帘又瞅一眼。老年汗衫也能穿出这个效果,不知道换身行头会怎样。
像是恶趣味上头,她突然心血来潮。
y:明天逛街吗?
olly: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楚总居然有空逛街了?
y: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给芭比换装吗?
多年闺蜜,秦茉莉秒懂。
olly:噫,你是真的变态。芭比换装满足不了你,现在要玩真人换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