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科似有犹豫,许涛拱火道:“怎么嫌多?你我同袍一场,那少一些,五百贯如何?”</P>
被许涛一激,郑科哪能忍得住,虎目狠狠盯着许涛,浑身上下散发着凶悍的气息,豁出去道:“好,一千贯就一千贯!”</P>
许涛哈哈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P>
陈到与辛兴宗,也恰在此时姗姗而来,他二人踏入高台,场中气势顿时一变,台下弓箭手不由挺拔身子,生怕触怒到这等大人物。</P>
辛兴宗站于高台,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士卒,忍不住意气风发,足足一千人,这些都是属于他的,身为儒将辛叔献之子,从小生长军伍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千人的可怕。</P>
这不是滥竽充数抓丁的民夫,也不是武备松弛的禁军,而是彻彻底底的可战之卒。</P>
一千战兵,足以开启一场小规模的战役。</P>
因此,站于高台的辛兴宗,忍不住絮叨一番,而台下诸多弓箭手受限于文化,听得晕乎乎的,但不妨碍众人装作听得懂。</P>
就如魏曲等人,虽听不懂,但激动的心情,让他们只觉得辛兴宗所说,是如此的有道理。</P>
直至辛兴宗稍缓激昂之心,这才在出声道:“此次演武,就此开始。”</P>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神色一变,除却刘然与康随的队伍,皆如浪潮般离去。</P>
沉重古朴的鼓声,咚咚作响,犹如战场一般的气氛,瞬间笼罩在整个青山寨,而离开的队列,也站在沿边,看着自己的队伍,随着擂鼓声也发出喧嚣助威之声。</P>
听着鼓声与助威声,双方队伍也不由心声澎湃,热血直往头上冒,尤其是康随,他与其余弓箭手都不相同,他亦有自己的野心。</P>
昔日与刘然比试人侯,不仅仅是他一时冲动,而是他知晓两指挥必有一番斗争,而他也看到其中机会,欲在其中获得赏识机遇。</P>
只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压制庆州军指挥,那他必然水涨船高,因此犹如赌徒一般,将赌注压在自己身上,欲以此往上爬,奈何人侯比试一败涂地,因此在镇戎军之中非但没有获得任何赏识,反倒极为悲惨,这让他怨恨不已。</P>
而今刘然战胜了贾预,令所有人出乎意料,但这结果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对付区区一残阵,他必将手到擒来,今日便是他翻身之战。</P>
刘然依旧面无表情,在他身后的第八队等人激动万分,尤其是魏曲,他甚至为了遏制自己的激动,将牙关死死咬住,以至未曾动手,便有一丝铁锈味就在嘴里飘动。</P>
台上陈到粗略一看,便能觉察刘然队中人员,不足三十,再一看康随队列之中,赫然是满员。</P>
整整五十名精锐,为了此番演武,康随令负伤士卒也不得歇息,哪怕是为了充数,又或是为了消耗,都得参加,只因此战不得有一丝疏忽,确保万无一失。</P>
而刘然则令自己负伤不可再战的士卒,也一同退去,纵使负伤士卒极力恳求与第八队同战,刘然也未曾松口。</P>
胳膊断了的王从,带着负伤第八队士卒,也一同站在校场沿边,身在弓箭手这等卑贱军中,他早已失去所谓的信念,所渴望的不过是能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的苟活,但此刻他只想与自己的队伍,一同对战镇戎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中颇为不甘。</P>
在他身后受伤士卒,亦是如此,粗暴的王从,能够感受到他们复杂的心情,往日的他只会不屑一顾,而此时他宽言安慰道:“放心,纵使他们人多,我们有刘军使。”</P>
“是,我们有刘军使。”</P>
王从的士卒,听到他的话,也不由露出诧异神色,一向粗暴的王从,竟也会顾及他们的情感。</P>
然而此刻他们顾不得这一丝诧异,只因场中两队人,已列阵以待,随着场外庆州军与镇戎军的喊叫中,双方抱着必胜的念头,犹如洪水一般,径直朝对方冲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