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谢。”
待书生坐下之时,因眼睛从未离开那少女,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顿时摔倒在地,引得殿中众人哈哈大笑,就连那少女,也被书生的样子引得阵阵颤抖,随即看到少女用衣袖掩面,可能是其出身大家,少女并未出声,但也足以猜想到,书生的失态已令少女也笑了起来。
陈伯离开牛车之时,已取出一竹凳,那书生离开之后,陈伯立即将竹凳放于地上,待小姐坐好后,陈伯也在其身边坐下。
“这雨,怕是小不了啊!”
殿中一侧,一中年男子眼睛看着殿外,一脸愁容的说道。
“什么鬼天气,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到达京城,耽搁了赶考,怕是误了我一生,真是出门不利。”另外一白衫男子紧接着说道。
话声刚落,书生显然也有些呆不住了,起身来到殿外,伸向那夜空望去,耳边的雷声越来越大,道道闪电出现,吓得书生赶紧回到殿中。
“喂,那书生,你可看出这雨能下得下来吗?”
显然,问话之人是有意让书生出丑。
“天之事,人何知?此问,你找错人了。”
书生的回答,倒令众人一愣。
那出口相问的,乃是一满脸胡子的大汉,刚才见他让位于那少女,又见其为少女容貌所迷,便出此言,本想拿这书生开心,怎料这书生所答,倒令自己不解了。
“嗯?那你说,我该问谁?”
书生伸出手向天一指,“你该问他!”
“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当天是天,这雨由天而来,天要有意,雨必降下,天若不应,雨又何来?”
此刻,书生已无半分腼腆,这一问一答,倒令那大汉无言以对。
“这么说,今夜这雨是天意了?”那白衫男子看着书生,脸上已有怒色。
“此话怎讲?”书生反问道。
白衫男子恨恨说道:“想必你也是赶考之人,这雨要是再下,你我可就无法参加京城大考,你难道不知么,还说什么天要有意,雨必降下,天若不应,雨又何来?”
如此,书生才想起,这白衫男子刚才已说过,这雨已误了他的行程,自己的话,无意间让白衫男子不悦,感情我是暗指,他真误了前程是天意啊!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出言的,竟然是少女。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此话一出,众人皆不出声。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公子所言并无不妥之处,天地间阴阳相融,则甘露不求而降,如今天下太平,这雨水多一些难道不是好事吗?同样一件事,要分而看之,则心平气顺,凡事可成。”少女说到这,看了那白衫男子一眼。
“受教了。”那白衫男子与书生同时出言,少女一番话,竟然含有一番道理。
少女微微一笑,“不敢,若言有失,还望二位不要怪罪才好。”
“哈哈哈……”
此时,从殿中一角处传来一阵大笑之声,众人闻声看去,那笑声出自一青衣男子,此人一身淡灰长袍,手中则拿一壶,那壶中是酒是水,却无法看出。
书生向那青衣男子一抱拳道:“这位兄台,姑娘此言包含至高道理,你却为何笑?”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嗯,说得好,说得好啊!虽与今日这雷雨之意有甚些不符,却也从另外一面提醒了世人,倒也有一番见解在基中。”
听闻此言,书生方知自己误会了那男子,赶紧后退一步指着少女道:“这位姑娘之言已如同天语,此番被兄台一番高论相托,已令小可折服,没有想到我读书十余载,自认为知天下事,明天下道,如今在这荒郊之所,方知这天有多大,地有多厚,实在是惭愧,惭愧呀!”
“公子高赞了,公子之才足以傲视波牙国,小女子何敢受你如此赞誉,以我看公子若能参加今年大考,必能榜上有名。”
青衣男子突然又大声笑了起来,“你二人不必再说了,一个熟读天下诗书,一个精通道之深义,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路有不同,何来高低之说?”
“你有何资格评论大家,我波牙国学子多了,还论不到你指手划脚。”那白衫男子本就不悦,刚才被那书生一语相激,之后少女为二人解围,倒也释然。此番这青衫男子一番话,又将他激怒。
庙殿之中,其他人皆在看这几人交谈,唯有一人自始至终闭目不语,就是那少女到来,也未曾看一眼。
“嗯?你怎知我没有资格评论他二人?”
白衫男子顿时来了精神,“你说这姑娘之言精通道义,你可知何为道?”
此一问,倒也令那青衫男子一愣!
不是无法回答,只是对道的领悟,凡人有凡人的认知,而修士,又当别论。
道,何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