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多少缺德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出门在外还不处处小心防备,被人钻了空子死了也活该。”</P>
张恒两个成了年入了仕的儿子听张夫人骂人听得心烦不已,无奈劝道。</P>
“父亲已经去了,母亲骂他还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如何处理丧事吧。”</P>
张夫人阴沉着脸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交给身边丫环,命她取两百两银子,用作张恒的丧事。</P>
两位张公子听清数字,都觉得不可思议。</P>
“母亲,父亲尸骨远在千里之外,光是车马银子就不止这个数。”</P>
“您老省俭也不至于省到这个份上,用这么点银子给父亲办丧事,传出去我们兄弟的脊梁骨还不得被人戳断了?”</P>
“以后我们还怎么在朝为官,还怎么出去见人。”</P>
张夫人却不以为然,“那个死鬼死在南巡路上,丧事自然该由朝廷出银子,哪里用得着我们自己费心。”</P>
“这两百两给你们带在身边应急,尽够了。”</P>
两位张公子还待再劝,张夫人半点情面不留,断然道,“爱要不要,不要给老娘拿回来,那个死鬼死了,你们还想着当官呢?上头那位不说什么,姓田的老鬼能乐意?”</P>
“我看你们趁早歇了心思吧,等把那死鬼的尸骨弄回来,办一场丧事收些礼钱,就收拾东西回老家种地去吧。”</P>
张夫人话说的难听,却很现实。</P>
张恒一死,田舟焕定然要清除异已,别的官员还有向田舟焕投诚的机会,张家两位公子是决计没有这个机会了。</P>
两位张公子起程前往黄婆镇接张恒的尸骨,同时关于张恒的死因种种消息也渐渐传回京城。</P>
“太医每日亲自看着宫人煎的汤药,便是预防晕船和腹泄的,张大人自恃身体康健不耐烦喝,每次怎么送进去又怎么端出来。果然便因腹泄没了。”</P>
“陛下哭得不行,心疼病都发作了,要不是身边一位公公擅长推宫过血,恐怕……”</P>
“陛下原说送张大人到大些的州埠入敛,几位大人苦求才作罢。”</P>
“陛下倒是位有情有义的,只是那几位大人平时在张大人不知多谄媚,人一死就翻脸,可见都是些无情无义之辈。”</P>
消息越来越多,百官和百姓几乎无人再怀疑张恒的死与燕月馨有关。</P>
丑伯将外面听来的各种传言,捡重要的转述给田舟焕。</P>
田舟焕冷笑,“没想到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两下子,杀人不见血,连我都要佩服他好手段。”</P>
丑伯迟疑道,“应该不会是那位所为吧,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便是要动手,也该先动您才是。毕竟您在朝中比张恒对那位的威胁更大。”</P>
是不是燕月馨除掉张恒,田舟焕并不在意,摆手示意丑伯不必再说。</P>
“不必理会这些,让我们的人准备动手吧。这次务必要斩草除根。”</P>
丑伯一惊,小声劝阻,“主人,张恒一死,所有人都盯着咱们,恐怕这个时候但凡咱们有点动作,都会引起怀疑。”</P>
“即便真把那位除去,您想扶持新帝,也会遇到重重阻力,不如等这阵风声淡了再动手?”</P>
田舟焕眯着双眼,目光投向窗外,“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不想再等了。照我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