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和那僧人一同打了个寒战,扭身一看,不免吃了一惊,殿内多了三男两女。这三个男的,两个穿着北海水城州衙的公服,一个穿着一件满身窟窿眼的金色龙袍,至于那两个女的衣着光鲜模样十分俊俏,正是卫白丁一行人。
韩当不免要将视线在那个穿龙袍之人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看罢不禁就是一惊,起身离座倒身便拜道:“微臣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真真罪该万死。”
那僧人一听是太子,也跪倒在韩当身边说了同样的话。
龙魄板着脸看韩当和那个老和尚对他彬彬有礼哪里有半点要造反的样子?乃气冲冲道:“起来回话。”
二人遂站起身。
卫白丁看了看这韩当,面如重枣略显沧桑,行为举止颇有威仪;至于那和尚,身着土黄僧衣外罩佩玉袈裟,看起来也很不一般。
“韩元帅,可否告知你身着龙袍是何意?”龙魄淡淡道。
“太子殿下不要误会,这是人皇看在微臣曾为朝野立下微末小功的份上赏赐的。微臣自知官卑职小,不敢在人前显摆,只是偶尔在家穿上。每当微臣穿上这件黄袍,总不忘人皇对微臣的器重和厚德,微臣就算万死也难抱其万一。”韩当说着又要跪地拜天。
龙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不到韩元帅竟如此忠义,待本太子回归凌霄岛时必奏明父皇让他再赏你一件。”
“不!太子殿下,微臣作为人臣当为人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安敢祈求赐赏?”韩当义正辞严道。
这时,和尚开口道:“韩元帅日夜操练阵法,同时传授将士们忠贞之道。倘若天下官吏都如韩元帅,安宁之地可万载凝定祥和。”
和尚一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龙魄问道:“你是何人?”
一听此问,和尚竟学道人稽首道:“回殿下,贫道乃是吟游散人,因我喜欢小狗,人送道号天狗真人。贫道最烦世俗规矩,我是个道士可我就是要穿上僧衣。”
韩当忙称赞自己的幕僚:“真人博学广闻,微臣爱其才学,多番相求才留下这位大贤良士在身边。”
“有多博学?”龙魄不屑道。
“各种博学。最擅长相面,殿下有所不知,天狗真人自幼拥有一双阴阳之眼,不但能看到人的肉体,甚至能看见夜间的鬼灵。”韩当对天狗真人的信心甚至强过自己。
龙魄正要问安宁之地的三纲五常之类的学说,转念一想这有些太过简单,遂点指卫白丁问道:“如此神奇?真人若是能说出此人来自何地,本太子就真个服气了。”
卫白丁苦笑,心说这龙魄怎么老和他过不去呢?算对了还好,万一算错了就尴尬了。
封神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韩当以及那和尚,二人说的不过是最低级的官面话语,别看这说辞低级每个当官的都会说,可它在上官面前就是那么奏效。
湮灭和叶骓难得肩并肩而站,叶骓聚精会神地听着官家人之间互相吹捧,湮灭则是将听觉封闭,除了卫白丁和封神榜她听不进任何其他人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天狗真人已经来到了卫白丁身边,从脚下开始向上观察着,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卫白丁脸上,左脸看完看右脸,眼珠左右摇晃着。他并不是在看卫白丁的面相,而是想从卫白丁的举止仪态分析一番这人究竟是卫白丁还是封神榜。空如洞阵亡后,开元师太特地来过谷雨城交给了他和韩当两幅画像,要求二人小心提防画像中人。那画中人自然是卫白丁和封神榜,听说是两个小孩子,韩当和天狗哪里会当回事?粗略看了两眼就把画像烧了。
“不用看的那么自信了。我是太子殿下的护卫,没吃官粮之前是个卖棺材的。”卫白丁被人盯的发毛,忍不住扯谎道。
天狗真人是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凭着自己对画像的记忆,以及卫白丁说话的口气,正要开口说这人是封神榜,嘴没张开碰巧与卫白丁对视了一眼,就这一对视他的思绪突然中断,随即连续眨着眼睛晃了晃脑袋脑袋又一次情形起来。
就是这一对视让天狗真人肯定了卫白丁的姓名和出身,为了引人质疑又取信于龙魄,这才说道:“小兄弟生的眉清目秀,十分俊朗。天庭饱满且闪耀着三星之光。三星者,福禄寿也,由此可见你已为人上之人,绝非你说的太子护卫活着棺材贩子。双目如浮云一般浑浊深邃,令人琢磨不透,瞳孔周边有行云浮动,不单单是学富五车之故,只因公子必是修成于山谷之中,谷中必然常年云雾缭绕。之所以有此眼眸,乃公子汲取天地之真气时也汲取了谷中云雾所致。贫道常年游历四方,人魔之战时也曾目睹八大密宗人的风采。公子,如果贫道没有猜错,公子应该姓卫,来自云之峡谷,因你已带有三星之光,贫道斗胆拜见云之卫家族长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