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封神榜急切地问道。
“真是好笑,我们在谈论哪里呢?”倒戈家用另一种方式回答道,“上一次是你爹,这一次是你哥哥。能不能找回你哥的身体和魂魄就要靠你自己了。你哥的魂魄很容易找,但他的肉体被另一个废物怨灵占据着。这个人对你恩德不浅,而且同样是被黑鱼抓走。”倒戈家笑着说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的语调。
“喜东风!”卫白丁惊叹道。
倒戈家又一次大笑不止,留下一句“但愿你的后人不必再重蹈覆辙。”后便离开了。
封神榜哭丧着脸,一脸茫然若失之态。
卫白丁见不得自己的兄弟失望,乃道:“老弟,今夜我陪你过去,哥好歹能够化身怨灵,但愿那棵邪树不吃怨灵。”
“卫哥,我并不是担忧我哥的魂魄,他体内的幽冥法力远超过我,没有鬼怪敢靠近他。我担心的是他的肉身,若真是医圣在内,我恐怕……”封神榜说着说着开始哽咽。
“这恐怕又是开元的阴谋!她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卫白丁恶狠狠道,“你不必为难,相信医圣很容易说的通。”
麟一直旁听着,听了倒戈家的话语,他已经失去了劝说封神榜的一切理由。封家人本就剩下一根独苗,得知自己的兄长还活着哪有不找之理?
封神榜苦笑:“卫哥,开元师太既然敢把医圣的怨灵身躯置入我哥肉身,自然做了完全的准备。”
卫白丁扶住封神榜的肩膀,用坚定的目光注视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道:“交给哥处置。”
封神榜只得点了点头,他知道卫白丁做事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旦打定主意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眨眼。
见两个大男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宁晴打断道:“好了,饭菜早已做好了,我再热一下,你们洗洗准备吃饭吧。”说完,宁晴起身离去。
麟目送宁晴并满意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夸赞道:“真想不到我的族人中还有如此贤良的女子。”
卫白丁本也想夸赞几句,考虑到湮灭这才没敢张嘴。
这时,龙魄出了房门,来到卫白丁面前问道:“你肯帮助封神榜,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卫白丁一愣,本该打趣对方一番,考虑到对方的情绪只得说道:“太子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小可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龙魄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卫白丁,看罢多时才转过身说道:“好几年了,每当我爹醉酒的时候,总会将我叫道跟前交代后事。我一直当是醉话没放在心上。现在我明白了,卫族长,请你帮我处死我爹!”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却是为何?”卫白丁疑惑道。“我们完全可以像至于你那般治愈你爹!”
“不!”龙魄眼泪滚落下来,“我爹曾不止一次让我将他杀死,要我引领族人回归乱世阵故居永远不再踏入外界半步,我自然不会这么做。我爹是个极其古板的人,听不进任何人的指责,但他也从不会轻易指责任何人。正因如此,他先成为了家族的族长,后成为了安宁之地的人皇。自从他当上人皇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每天数落我,一直将我努力奋斗准备继承他王位的志向数落掉,直到我自甘堕落地每天沉醉于河湖之间垂钓并渐渐喜欢上了钓鱼,这种数落才停息了。在他让我追随卫族长来到下界的时候,是他第一次埋怨我钓鱼。这些年我爹的寝宫屡次失火,可每次我爹都从火海中活着走了出来,甚至私下命令太医研制世上最毒的毒药,渐渐地宫中也传说着我爹想要自杀的风言风语。我爹不喜欢被人束缚也从来没有臣服于任何人,即便是圣天君也没资格制约他老人家。我曾不止一次见我爹吞下太医双手颤抖着递上去的药丹,吃完后总会闭上眼一脸享受的姿态。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会非常愤怒,也因此斩杀了十几个太医。我问过太医给我爹吃的什么东西,可任何一个人也不敢向我透露半个字。现在我明白了,我爹早知道自己体内沾染了邪祟,一直想要自戕以求解脱,可每次无论他用什么手段也无法杀死自己。卫族长,有尊严的死亡已经成了我爹多年的夙愿。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他这个愿望。”
听了龙魄的故事,封神榜从封令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厉声呵斥龙魄:“你给我住口!人立于天地之间,纵然本事不济成为他人战功薄上一个耻辱的名字也好过懦弱的自己杀死自己万倍!你爹一直被体内的怨气折磨着,他或许无力抵抗。你作为他的儿子,不思救赎你爹,反而想什么帮助你爹解脱?你枉为人子!”
封神榜的数落让龙魄怔住了,眼泪一行接着一行两腿一弯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问封神榜:“我爹还有救吗?”
卫白丁正色道:“只要你想,就一定有救。他身上的死灵尘埃铠甲惧怕狂风,破风者擅长星术风暴,再不济我这里还有断梦风暴,如何救不了你爹?世上只有开元师太无药可救!龙魄,是个男人的话,就擦干眼泪站起来。”
龙魄见卫白丁一点也不体恤自己的悲痛,咆哮道:“被变成铠甲人不是你们的爹,你们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卫白丁听罢再也忍不住体内的怒火,上前抓住龙魄的衣领用力一提将龙魄整个人提起离地一尺,恶狠狠道:“猩红铠甲人的原主人就是我爹卫左!你说我能不能体会到你的心情?”
龙魄任由卫白丁提着也不反抗,过了片刻,伸手抹去了泪水艰难道:“放我下来。”
卫白丁缓缓放下龙魄,并为对方整了整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