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漂亮的芭蕾舞鞋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雪白的光泽,精致的边线。
秦卿愣愣地伸出手指,摩挲着鞋面柔软的布料,鞋底中心用细软的金线绣出的Moi,正是她一直偏爱的牌子。
小姑娘收手,猛地抬头,却发现韩少渊已经没有站在那里。
他竟然早有给自己准备圣诞礼物,还是一双……纯手工定制的芭蕾舞鞋。
秦卿的心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继而像是融进了温热的巧克力浆里,又甜蜜又亢奋。
她迫不及待地把鞋套在脚上,踮起脚尖转了一圈。
比以往更加柔软塑性的感觉,弹跳和贴合度都是超乎想象的契合!秦卿高兴极了,宝贝似的把鞋放进盒子里,捧在怀中一口气跑到韩少渊的卧室前。
透过半合的门扉,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原来刚才出了一身汗的家伙这么快溜走,是洗澡来了。
秦卿把脑袋往里边儿探了几分,装模作样地敲门引注意:“韩叔叔,谢谢啦。”
里面的水声没有半点停顿,秦卿提高了嗓音:“我很喜欢!那,你的礼物,让我想想!”
她说完就飞快缩着脑袋跑了,这会盥洗室里的水声才戛然止住。蒸腾的水汽氤氲了玻璃,韩少渊垂头,水珠顺着额角往下滑落,笑了笑继续将水开到最大。
抬起的右手臂上有一道五厘米长的伤口,因为才新愈合,伤口上的颜色与周围皮肤有明显的区别。
韩少渊原本有些上扬的嘴角微抿着,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秦卿亢奋了一晚上,几乎都是抱着舞蹈鞋睡的觉。小姑娘的喜怒十分单纯,对于喜欢的东西,向来承认得很快。
于是第二天她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哐当哐当地折腾了好一阵,最后韩少渊在闻到一股糊了的味道时终于不淡定了,几个大步冲进厨房里,抽出放在角落的灭火器。
白色的泡沫隔绝了才起了苗头的大火,屋内是一股浓烟,天花板的报警器在接触浓烟的瞬间开始发出尖锐的警示音,男人仗着个高,一把将它扯下:“出去。”
秦卿不住地咳嗽,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跑到窗口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肺部被冷气割得生疼。
“咳咳咳,对、对不起……”
她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厨房,再看着韩少渊有些铁青的脸色,忽然委屈地拿袖子挡住眼睛:“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给你煎个鸡蛋做圣诞礼物,没想到……”
“没想到,你差点烧了厨房。”
秦卿放下袖子,脸上是一团黑一团白,还夹杂着鸡蛋液的黄,看起来跟三花猫一样。琥珀一样纯净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似乎稍微一碰就会掉落:“可我想送你礼物。”
她刚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掉出来了。
韩少渊见过秦卿无理取闹的哭,见过她使小性子的哭,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站在眼前自责地哭。
无声的流泪,往往比歇斯底里的哭喊更带着让人怜悯的感染力。
韩少渊刚想伸手放在她头顶上做安抚,可想起什么,克制地缓缓放下。
“蛋呢。”
秦卿哭了几下才意识到韩少渊在问自己,于是抽噎地指着喷满了白色粉末的厨房:“锅里呢。”
韩少渊等烟雾散尽才看清厨房的原样,不算小的炒锅里,竟然足足倒了大半锅的油。里面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目测……是没有剥壳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