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了?”简娘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到打坐中的秦怀柔,察觉对方有些异样,很是担心。“你走!这里不需要你!”秦怀柔低声呵斥,她也不知道刚才那种念想何时会再出现?更不知下次出现时,还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秦怀柔本心是善良的,她不允许自己干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所以,让简娘离开是最保险的选择。但简娘不知秦怀柔的心思。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这位姑娘好。在娘家拜观音让她提前知道危险,没有被官府抓住。让她坚信是菩萨在保佑自己。丢掉的向佛之心又捡了起来。此刻遇到了秦怀柔,看着这位姑娘从十丈高的悬崖坠落而不死。便知是菩萨给的旨意,要她好好救助对方。所以,简娘是不会走的。“姑娘,你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我让你走!你听不懂吗?”秦怀柔拧眉,大声呵斥,如此凶狠的语气在凌波仙子身上可从未出现过。随着声音变大,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又有一股狂躁的气势在心底酝酿。简娘感觉秦怀柔有些暴躁,也不知该做什么。但她知道《金刚经》里有一段清心咒能让人身心舒缓。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念一遍就能平息。于是简娘就在旁边念了起来。“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听着佛经,秦怀柔眉头越皱越紧,额上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滴落。不知过了多久,秦怀柔终于爆发了,衣袖一甩,大喝一声:“烦死了!”一股气浪随着秦怀柔的袖袍发出,扫过破旧的小屋,整个屋子都靠着一片在倾斜,摇摇晃晃的窗户直接飞了。“啊!”简娘一声尖叫,没想到对方随意的一甩手会这么厉害,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正想着,衣领被秦怀柔给拽着,简娘的脸被拉到了秦怀柔的面前:“让你走,为什么不走?信不信我杀了你?”“姑娘,你……你还特意提醒我,证明你的信中并未真心要杀我。你只是被心魔所困,只有佛经能帮你化解。”秦怀柔愣了一下。还别说,简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把秦怀柔的病根给找了出来。“清心咒不会让人心烦,是姑娘的心魔在烦躁。只要认真听一段,心魔便会平息。若是不信,姑娘可以试试?”秦怀柔皱眉,但手却松了。她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变成这样,全赖心魔所致。如果能压制心魔,自然是最好的。于是秦怀柔试探着说:“真的?”“嗯!”简娘认真点头,“我在家时,心烦之时就是念经,没有它法。”“那你念一段试试。”秦怀柔后退到床,重新盘膝坐下。简娘在萧家十年都是念佛诵经,各种经文都是倒背如流。将清心咒重新念诵一遍后,还要重复。秦怀柔却忽然说道:“换一段吧,这什么经文听得脑子嗡嗡作响,烦不胜烦。”“心烦说明经文有了效果,应该再听听。”“换一段!”秦怀柔忽然一声吼,来了脾气。简娘吓得一哆嗦,撅着小嘴:“哦。”……“在本将看来,杭州情况未有传言中那么紧急嘛。”初入杭州,郑山河带着队伍转悠一圈后拜访了靖王府。都察院跟靖王府的关系生疏,所以陆明一行人和靖王府各行其事,没有干扰。但靖王爷和郑山河都出自军方,关系自然密切。从郑山河将爱子交给靖王爷当护卫便可见其关联。到了靖王府,靖王爷亲自出门相迎。靖王爷苦笑一声:“这不都是因为神威将军来了嘛,白莲教当然要避其锋芒。”林晚节在人群中看着靖王爷,有些奇怪,对方居然对着神威将军有些抬不起头。就算是四大名将之一,也不至于如此。下一刻,林晚节就知道了。“郑兄,本王愧对嘱托。”“哎,犬子死于疟疾乃是命归如此,非人力所能控制,王爷不必自责。”“原来神威将军是郑阳生的父亲?”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靖王爷注意到了林晚节,面色一变,抓住了他的袖子:“林大夫,你怎么来这儿?这些天,你去了哪儿?”靖王爷一直不相信白莲教能找到治疗疟疾的方子,也一直相信这方子跟林晚节有关。只是一直见不到林晚节,还以为是被白莲教给杀了。现在见到林晚节,当然要先问清楚。郑山河回头看了看:“王爷,这便是你在心中提到的将才吧?”没想到靖王爷根本没听见,目光严肃锁定在林晚节身上,他要一个答复。事到如今,林晚节早已坦然,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只是在说到玉娇儿的地方难免会心痛难忍。但是,林晚节也不是傻子,说那方子是被白莲教抢夺,又把自己困在了山寨之中。他现在是趁着山中无人,悄悄逃回来的。“白莲妖人,果然跟本王想的一样,既然事情如此,你该如来指认白莲教!”林晚节反问一句:“王爷觉得现在出来指认还有用吗?”“……”靖王爷沉默,冷静下来不得已点点头。时间已经太晚,白莲教收获民心一事已成定局。“这,这还是个神医大夫?”郑山河在旁听得津津有味,十分震惊。“林大夫的医术出神入化,本王的头风症便是他治好的。”“军中少良医,他若参军,岂不是军队的一大福音?”“自然。若非绝佳之才,本王不会给郑兄的书信中次次提及。这小子非但本王喜欢,白莲教中亦有妖人想拉他入伙。”郑山河拍了拍林晚节的肩膀:“老弟,可不能加入邪教,一步踏错,后悔终身。你若成了朝廷的敌人,本将军是要亲手来消除祸患的。”林晚节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这时,郑山河才说起正事:“本将来时遇到白莲教教主,已经跟白莲教约定三日后选三人战三场。王爷对白莲教更加了解,得帮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