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李、段二人这么一说,李浑、鲜于罗等人也七嘴八舌地纷纷提醒杨广要谨慎行事,切不可上了对方的当。
杨广用心听罢众将的建言,只向李彻问道:“齐安公,依你之见,雍虞闾趁本王出关与他会晤之机,欲强逼本王承认向突厥称儿纳贡之事,与千金公主恳请本王修建水渠至突厥境内,以缓解其旱情,他二人事先是有所预谋,还是确有分歧呢?”
“瞧当时帐内的情形,两人之间确有分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李彻思忖着答道。
“如此甚好。诸位将军且各自回帐安歇去吧,我和齐安公单独有些话说。”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段达等众人吩咐道。
段达、鱼俱罗等人离去后,杨广方压低声音对李彻问道:“‘离强合弱、远交近攻’这八个字,齐安公可曾听说过?”
李彻心念一动,用充满困惑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位稚气未脱的少年,迟疑着答道:“我确听说过,长孙晟将军曾向当今圣上献策,欲用这八字对付突厥。怎么,王爷今日”
杨广略带几分顽皮地抿嘴一笑,不无得意地说道:“无论宇文般若使得是什么计谋,打的是什么样的盘算,我只心中牢记先生教的这八个字,便可无忧矣。当日在长安时,我曾听先生详细介绍过突厥五可汗各人的情形,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先生曾说过,突利可汗处罗喉虽是摄图的同胞兄弟,然多年受到其胞兄的刻意压制,首当其冲,应是我大隋朝廷拉拢、离间的目标。今日若是换做旁人与我立约,也许我还心怀疑虑,偏偏宇文般若要处罗喉出面与我立约,岂不正合我意?如今有一份契约在手,将来便为离间处罗喉与摄图奠定了基础,齐安公,这便是本王一听说要与处罗喉立约,就慨然应允的主要原因。”
李彻听得瞠目结舌,他决然想不到,早在杨广离京出镇前,长孙晟就已耳提面命,传授给了杨广离间突厥五可汗的良策,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杨广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身当紧要关头,仍能牢记师父的教诲不忘,坚定不移地施行离间计。
“啊,王爷,前些日王爷提出的就地征召勇士补入骠骑营之法,我看不妨一试。”李彻惊诧之余,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四边不挨的话,倒说得杨广先是一怔,继而会心地露出了笑容。
率军镇守雁门关的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李雄自杨广一行出关后,就接连派出多路斥候,昼夜不停地打探白道州城中的动静。杨广一行刚刚在白道州城外不远处安下临时营帐,准备歇息一晚,待次日天明再动身返回雁门关,已有李雄派出的斥候接应上了他们,一路传讯报与了李雄。
李雄担心杨广一行有失,竟连夜亲率三千兵马迎至了雁门关以外八十里处,派人敦请杨广连夜从速返回雁门关。杨广深知李雄纯属一番好意,无奈之下只得和李彻等人拔营起寨,以最快的速度和李雄所部会合,一道返回了雁门关。
仅仅用了两天一夜,杨广就匆匆完成了他的第一趟关外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