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采纳长孙晟的建议,委婉谢绝了宇文般若的邀请,又送窟合真从并州南下,前往长安出使,自己则专一静候于并州城内,盼望着长孙晟能早些为他带来更大的惊喜。
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果如萧厄所言,在皇后的一再叨念下,隋高祖杨坚派宫中宦者赶赴并州,召杨广回朝述职,杨广好言劝抚奉旨召自己回朝的宦者耐心在并州多住上些日子,向其声称不日自己就要亲带一份大礼返回长安,进献给父皇母后。
那宦者浑然不知这位年仅十五岁的皇子、亲王肚子里打的什么盘算,勉为其难地答应杨广,至多在并州住上十天,促请杨广在十日内处置罢行台一应紧要政务,好尽快随自己返回长安向皇上交旨复命。
堪堪到了第十天一早,那宦者在馆驿中起了床,梳洗已毕,正欲赶往晋阳宫面见杨广,催促他时日已到,须当尽快随自己动身启程,不料一出门,迎面正碰上满脸笑容的鲜于罗奉了杨广之命,前来请他到晋阳宫正殿,商议回京述职之事。那宦者正合心意,遂跟着鲜于罗来到了晋阳宫正殿。
一脚踏进晋阳宫正殿的门槛,那宦者不禁为之一怔,只见偌大的一座宫殿中密密麻麻站立了足有数百位河北道行台的文武吏员,分列两行,肃立无语。
“公公请到这边来稍坐上一坐,人马上就要到了。”杨广居中端坐于殿内,望见那宦者走进殿来,热情地冲他招呼道。
那宦者瞧殿内这阵势,情知即将有大事发生,心怀忐忑地遵命走到杨广下首边,并不敢就此落座,小心翼翼地问杨广道:“王爷,这是在等谁呀?”
杨广伸手示意宦者放心在自己下首坐下,微微一笑,答道:“突厥沙钵略可汗摄图。”
“请恕咱家孤陋寡闻,不知王爷率领恁多行台僚属,在此等候突厥大可汗,所为何事呀?”那宦者乍着胆子又问道。
“公公敢情忘记了?今日便是咱们约定的动身回京的日子,恰逢突厥沙钵略可汗也要前往长安朝见父皇,不如咱们就结伴而行吧。”尽管杨广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邀摄图一同前往长安就像是邀约两三知已好友到郊外踏青一般轻松自然,但在那宦者耳中听来,却好似平地里炸响了一阵惊雷一般,惊得他呆若木鸡,坐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依稀听到殿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随即,只见车骑将军长孙晟全副戎装,陪着身材魁梧的突厥大可汗摄图走进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