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华见苏仪儿如此草包软蛋,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假意安抚他道:“我又没问你和刘鲂私下往来的事,你慌什么?”
“公主是知道的,刘鲂谋反作乱,是朝廷的叛臣,咱家方才突然听公主提及,才猛然回想起多年前是他介绍咱家入的宫,心中着实害怕,生怕牵连进他的官司当中,故而一时失态,还请公主体宥。”苏仪儿两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直打转,故作可怜相地解释道。
“你方才可能也看到了,晋王正在我宫里清查亵衣的出处,要不要我把你交给他,由他来亲自问一问,你到底和叛臣刘鲂是什么关系呀?”杨丽华望着苏仪儿,悠悠地问道。
苏仪儿既惊又怕,急切间不待杨丽华开口允准,转身就往殿外走去,嘴里喃喃说道:“圣上那边儿还需要人伺候,公主,我得赶紧回临德殿去了。”
“你是想要我去当面禀明父皇,说他的身边还留着一位叛臣刘鲂的干儿子吗?”杨丽华冲侍立于殿口处的杨义臣使了个眼色,加重了语气质问苏仪儿道。
苏仪儿自谓多年前曾拜刘鲂为义父的事宫中绝少人知情,却没想到当时执掌六宫的大天元皇后杨丽华对他的底细知道得如此清楚,当下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义臣,去请晋王来,接下来的事该交由他来问了。”杨丽华看着像一堆烂泥似的瘫软在地的苏仪儿,满意地冲杨义臣吩咐道。
由于急于撇清和刘鲂干父子的关系,杨广回到殿中,没费多大力气,就从苏仪儿嘴里逼问出了他和徐阿尼一样,受恶鬼胁迫,从弘圣宫门外取走徐阿尼窃得的衣物,于昨夜吊挂至临德殿外的实情。
“你招供的不对吧?据那受伤的宦者向我告发,你分明就是凶手的同伙,怎么会是受他胁迫行事呢?”杨广虽观察苏仪儿的言行举止,对他的供述相信了几分,但凭借着近几年来在并州出镇期间养成的习惯,仍有意诈他道。
“禀王爷,原是那恶人胁迫我在临德殿外吊挂衣物时,被殿外暗中值守的四名宦者察觉了,那恶人挥刀将四名宦者斩杀,其中一人当时未死,瞅见了是我往廊下梁上挂的衣物,所以才误认为我同那恶人是一伙的,我真的是冤枉啊!”苏仪儿急不可奈地解释道。
“我且问你,你既是深重父皇信任的临德殿掌事宦者,那恶人能拿什么来胁迫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怕父皇一旦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会下诏诛灭你的九族?”杨广刨根问底地问道。
杨广的话仿佛提醒了苏仪儿,他惨然一笑,冲着杨广恭敬地嗑了个响头,请求道:“求王爷开恩成全,苏仪儿一人做事,情愿一人承当。”
说罢,奋力一咬,口吐鲜血,身子瘫软在了一旁,竟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