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纵,娘也不瞒你。前些日子,娘曾派人查探得知,在长安东城明泽坊中有一所空着的宅院,表面上在宗玄署领有开设尼寺的执照,实际上却是有人特为你父皇准备的。”独孤伽罗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杨广能在这件事上帮自己的忙,顾不得避讳,不点名地将杨素为杨坚拉皮条、安置外室的事情告诉了杨广。
杨广在这件事情上对父亲杨坚还是颇有几分同情的,认为母亲平日里对父亲约束过严,才导致了这样的事发生,同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父亲不是才纳了陈叔宝的妹妹陈未央为妃吗,怎么仍色心未泯,要到宫外去找女人呢?
“娘的意思是想趁着你父皇还未到过那所宅院,能否劝说住在你府中的心意师太安置在那里,这样,也便于心意有个清静的地方继续修行,你说呢?”
原来母后是防患于未然,父皇也还没有做得太过啊!杨广听了独孤伽罗,恍然领悟道。
“启禀母后,心意师太今日也向儿臣提出,想请儿臣求母后将她移至一所清静的尼寺修行,不愿再回万善尼寺去了。如此一来,岂不正好,可将她安置在明泽坊那所宅院里?母后勿忧,这件事尽可着落在儿臣身上。”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独孤伽罗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劝抚杨广道,“这些日子,娘对你在朝中的处境也有所耳闻,曾私下里建议你父皇免去你的太尉一职,省得把你架在火上去烤。可是,你父皇这样做,自有他的打算,娘也不便干预得太多。还是先前娘叮嘱你的那句话,只要你自已安守本分,不行妄想,日久天长,旁人终会明白你的。”
杨广从母亲的话中听出她仍支持大哥杨勇做太子的意思,不知怎地,反觉心里安稳了许多,正欲开口托母后向父皇进言,择机派自己出镇外藩,却见何柱儿走进殿来,躬身向独孤伽罗禀报道:“禀娘娘,现有汉王派回京的护从李靖在宫门外求见。”
“谅儿派人回长安来了?快,快传他进来。”独孤伽罗听说是小儿子汉王杨谅派的人在宫门外求见,一点没有迟疑,脱口吩咐何柱儿道。
陪坐在旁的杨广因听说在宫门外等候求见母后的是李靖李药师,心念一闪,也想见见这位多日不见的后世军神,遂坐着没动。
“小臣李靖,奉汉王之命,回京入宫向娘娘请安,并呈上汉王进献给娘娘的寿礼。”
当李靖跟随何柱儿走进殿来,向独孤伽罗跪倒行礼,说明来意时,杨广在旁上下打量他两眼,发觉同几年前相比,李靖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壮实了许多,俨然已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将领了,遂趁母后接过他呈上的礼单,注目观瞧之机,向他问道:“李靖,阿谅此次派你回朝,不会只是向母后呈献寿礼而来的吧?”
李靖听得杨广的问话,略一迟疑,还是据实答道:“王爷明鉴。汉王派末将返回长安,原是护送杨仆射的灵柩而来向朝廷报丧的。”
独孤伽罗和杨广听了李靖这话,俱都大吃一惊,杨广忙追问道:“杨仆射是何时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