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瞒王爷,下官对江南人文荟萃之地心羡已久,且闻知王爷招揽得上百名江南贤士在广陵编书立说,不免心戚戚颇向往之。故特来恳请王爷提携下官到广陵任职,使下官得以共襄胜举。”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当下起身抱拳说道:“老师如肯屈就,小王自是求之不得。今后安抚江南士族之事,就多劳老师费心了。”
裴矩听杨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显得甚是高兴,忙躬身回礼道:“那下官这就回部准备与人交卸公务,随时听从王爷的召唤了。”
待裴矩告辞走后,燕荣立马起身,抱拳向杨广禀报道:“末将已得册命,不日将赴幽州接替周摇出任总管,特来向王爷辞行,另尚有一事相烦王爷成全。”
“你要到幽州接任总管去了?有什么事还需本王来成全,但说便是。”杨广返身坐下,问燕荣道。
“末将听说王爷正在南陈降将中挑选良将带往江南统军,特来禀明王爷,能否放周罗喉辅佐末将一道前往幽州赴任?”
“落丛公,你的消息倒蛮灵通嘛。”杨广听说燕荣指名道姓地要带上周罗喉随他到幽州上任,心中一动,遂向他问道,“放着朝中这么多位南陈降将不要,你为何单单相中了周罗喉呢?我听说,前些时他因和宋国公在宫中起了争执,以至于醉卧朱雀街头,闹得很不成体统咧。”
燕荣冲杨广眨了眨眼睛,反问他道:“王爷可知周罗喉那日与贺若弼因何发生争执吗?”
杨广摇了摇头。
“那日末将也在临德殿,当时因贺若弼存心打趣周罗喉,手指曾做过周罗喉麾下偏将的南陈降将陈纪,对周罗喉言道:‘公若早些归降我大隋,也不至于落得如今排班立于陈纪之下的境地,公岂悔乎?’面对威风赫赫的宋国公,王爷,你道周罗喉怎么回答?他只冷冷地反唇相讥道:‘伯通,你真是一员福将啊。向使周某不曾被调离建康,亲率舟师与伯通所部一战的话,胜负之数,尚能难以预料吧。’”
杨广听燕荣说到此处,禁不住开口道:“这周罗喉胆子也恁大了吧。他既为南陈降将,面对曾率军伐灭南陈的宋国公,竟敢口出如此狂言?”
“末将当时心中所想,和王爷一般无二。”燕荣嘿嘿笑道,“谁知贺若弼听了周罗喉这话,非但没有着恼,而且哈哈大笑,当下便与周罗喉定下以酒论输羸,当日比拚胜负的约定,结果灌得周罗喉大醉。为了此事,末将后来专门找人打听过周罗喉其人,结果得知他早在南陈宣帝一朝时,说曾率军不上一回地打败过贺若弼的父亲贺若敦,故而贺若弼才会在大庭广众下存心羞辱他。末将打心眼儿里佩服周罗喉的胆量和豪气,故而今日借来向王爷辞行之机,恳请王爷高抬贵手,就放周罗喉随末将一同到幽州镇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