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俺白劳好容易买了几斤白面,却被那黄土司逼债,非要拿俺闺女喜儿抵债……”
一个土司从舞台一侧走出,一边走一边唱着。
他本就苍老瘦弱,此时身上穿着破衣烂衫,再加上心中害怕愁眉苦脸的模样,根本不需要刻意表演,就将剧中主角的悲惨表现了出来。
一帮观众看到这里,却都不禁被他感染。
在王爷来岭南之前,谁没有受过土司部落的气。
所以,听到这土司唱戏,虽然他们知道演戏的人也是土司,但握在手里的臭鸡蛋都没有丢出去。
虽然是土司演的,但演的也是穷苦人啊。
而且……
演的还这么好!
这个土司走到舞台中间,作势在空中做敲门状:
“喜儿,爹爹回来了!”
“爹!”
一个故意捏着的嗓子,有些尖锐的惊喜喊道。
紧接着,就有一个穿着红裙,一张脸甚至还涂着腮红的土司走了出来。
哗……
所有观众一看,顿时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这土司明明是个男人,却涂着腮红,一张脸涂的像猴子屁股一样,别说有多滑稽了。
许多握着臭鸡蛋的观众大笑之下,将手里的鸡蛋都捏碎了。
“什么东西这么臭!”
“靠!是老子的臭鸡蛋,刚才只顾笑了,接过捏碎了!”
“败家啊,一文钱呢!”
“谁说不是呢,本来还想着丢土司身上呢!”
“还别说,这俩人挺有意思的……”
很快,戏剧就演到了黄似仁出场。
穿着绫罗绸缎,仍旧做土司打扮的这个酋长还未出场,两只腿就在打颤。
平日里排练他最爽,
因为他根本不用化妆,而且还是土司酋长的打扮。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比任何人都害怕。
他太清楚剧本里的内容了!
这个黄似仁土司,不但逼死了杨白老,还霸占了喜儿,却又始乱终弃,害得她躲到了山上。
到最后,是镇南王爷派兵解救了她!
这种坏人的角色,任何观众看到了都会恨的牙根痒痒。
更何况,还是一个从头坏到脚的土司!
见这个酋长站在舞台边沿不敢上去,一旁的李谙便沉声道:
“你上不上去?不上去的话,你们部落的种子什么的就别想了,到时候你还会背上一个破坏演出的罪名!”
听到李谙的话,这个酋长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舞台上。
他刚刚走到舞台中间,便见所有刚才正沉浸在戏剧中的所有观众都似乎愣住了。
整个剧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静静地看着他。
酋长咳嗽了一声,却不敢唱出自己的戏文。
一旁,李谙沉声道:
“你倒是给老子唱啊!”
“不好好唱,你考虑一下后果!”
酋长哭丧着脸看了一眼李谙。
然后,只好硬着头皮的念出台词:
“咱就是岭南最大的土司,所有的大唐百姓都不过是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牛羊,老子想抢多少,就抢多少,想要了哪个女子,就要了哪个女子……”
一句话刚刚说完,
就听见台下忽然轰的一阵响。
所有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