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详叔,都这个时候了,你有啥就说啥啊!”
暖暖还没开口,就听那青年跟着着急的催了起来。话说到现在,还问该不该说,这不是往人心里挠痒痒吗,想听接下来的话却无奈遇上个慢性子的人,快急死个人哟!
“好吧。”
被称为详叔的民工头刚想点支烟,却发现病房里压根就不能抽烟,索性作罢,慢慢的陈述了起来——
“工程出事之前的大半年前,有一天我和阳仔夜里作业,浇射冷水浸湿地面和地基时,无意中弄散了一大袋的水泥,可是让我感觉不对劲的是,那一批水泥中,全是被人后期动过手脚的…”
在庞大的工程里,除了钢筋混合泥尤为重要外,其他的每一环都必须严格审查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哪怕是细小的都不行。
所以那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顺着这一批水泥订货的厂家追究,可对方却说压根没有销售过这个牌子的水泥出去,他算了算实际的数量,一共有一千多袋,并且都检查过一遍,一千多里起码有一半的数是掺了假的!
这对于工程来说意味着什么?简直就是特别严重的纰漏,不可容许的错误!
身为工程负责人,他立即决定停用,并且向上面汇报过这一件事,可那段时间夏正业刚好出差,便由他的助理回复,说这个的采货量都是公司经手的,是新型混合水泥,没有任何问题,让他们继续使用。
上面都发话了,他也就只能照办。所以…
“啊啊我想起了了,详叔。是不是那晚我们还看见了一个人,大半夜出没在工地?”
那晚和详叔一起作业的,就是这个被叫做阳仔的青年。
之前太过于模糊,他又是那种心思大条的人,只知道那段时间详叔好像一段时间都不高兴,有些说不出的忧愁,他原来以为只是为了工程进度的问题,所以没想太过,转眼便忘了这回事,今日提起,才恍然想起。
暖暖的手不自觉握紧,心头一跳,有种说不清的寒意从脚底蔓延。
她原本只想试试水,试着询问能不能问出什么蛛丝马迹,可现在看来,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就比她原本的想象中要艰难的多。
既然上报有问题又被上面压下,除了夏正业授权,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利?而之前跟着他的助理在那天医院里见过最后一次后,也不知去向何处。
疑点重重,可是查,要怎么查?
无迹可寻…
从病房出来的暖暖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朝阳看着,却也不好开口询问,他就在门口,隐约有能听到刚才的谈话内容,只是他也不知如何安慰。
“夫人,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总裁,他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
“不。”暖暖摇头,“这件事别告诉他,我自己想一想。”
秦墨本身就忙,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又怎么会出国一个月?而她刚才说听闻的,不过是一个基本的猜测和臆想,万一没有问题呢,万一那就是父亲的指令呢,只是纰漏出在了其他地方,她这样贸贸然的又要麻烦秦墨,难不成让他百忙中还要抽出精力还应对她这个假设的想法吗?
车子行驶在大马路上,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太过于偏僻,可能是因为这个点已经过了高峰期,这个点并没有什么车流,所以一路行驶通畅,少了拥堵,倒是吹散了几分烦闷。
她让朝阳开车带她随便转一转,现在时间还早,她的心情也不如之前那般轻快,还不想这么早回去,散散心理理思绪,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哎等等!”
行驶到一片工地区时,暖暖突然出声叫停,车停下,不待朝阳反应暖暖便已经下了车,“这里是…”
出事的工地!
满地杂乱的钢精水泥,还有轰然倒塌扬起的一片细尘,之前大大的横幅写着建工顺利的旗帜残破不堪摇摇欲坠挂在最高的那一层楼。
大楼并没有完全倒塌,只是完全不能再继续建工,只能推倒,然后全盘重头再来。
没想到车开着开着,漫无目的竟然开到了这个地方。她一直想来现场看一看,可是由于事情比较多,所以一时间忘记,直到现在,她终于能好好在这里看一看。
看一看…父亲当时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