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激,但在外面,她一般不会乱喝别人递来的东西,源于家庭从小的教育,和长大后面对的种种,她的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儿防备警戒。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又坐了两分钟,饶是暖暖耐心再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曲涟波做任何事一向都是风风火火的,不该会耽误那么久的时间才对啊!
当下站起身,决定去厕所找她,可在刚站起转身的那一刻,那迎面撞上了从外而来的一个挺拔身影。
她抬头,一句抱歉还没说出口,便听头顶响起的那个声音,一贯的温润儒雅,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惊喜——
“暖暖?”
她抬头微愣,这是…小白?
能在这里遇见,实在是意外。
圣诞的婚礼在即,许诺白大早便收到母亲下达的死命令,要求他和季悠然去挑选婚戒,购置结婚的首饰,他在推脱半晌后勉强前来,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
好像没多久不见,却又好像是横跨了好几个世纪。
上一次的惊鸿一瞥,惊艳了他的余生,却只是…在她的订婚宴上。
而这一次意外相逢,却又是在他的婚礼前夕。
命运啊,何其捉弄。
“你一个人?”压抑着心里层层泛起的苦涩,许诺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
“呃…”暖暖迟疑了两秒,然后愣愣点了点头,“和朋友。”
“嗯。”
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而暖暖更是找不到话题,所以一时间气氛相当尴尬。
这样意外的相逢,她完全没有料到,何况…是面对曾经那么用力喜欢过的人,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她还是避开点好。
“那个,我去找我朋友,就先走了,再见。”
微微颔首,她的笑容礼貌而生疏,许诺白看得一阵酸楚,却只能回以一个笑,然后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走远。
她手里拎的购物袋,应该是送人的礼物吧,而那个人,永远都不再会是他…
比起之前,她真的变了很多。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和神采,和从前那个凡事只会依赖着他,胆小怕生,排斥陌生人的女孩儿相比,她就好像是长大了,也更…有底气了。
而这一切,都和秦墨有关吧…
他给了她满满当当的安全感,昭告天下,以他姓,冠她名。而他,终其一生,可能也做不到。
虽遗憾,但也庆幸。
伴不了她一生,但求相遇过,足矣。
最美的年华,路过她最美的青春,在岁月中留下过一笔,即便从此后只有他一个守着那些回忆,又何妨?
许诺白在原地站了许久,温润的眉眼,俊逸的脸庞,挺拔的身形,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过往的女生,可他恍若未察,直到前方那个越走越远的纤细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阵绞痛——
妥协的代价,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停,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他丢下的季悠然。
不想接,索性就关机。
他真的真的,没有过剩的精力去面对另外一个女人,哪怕她对他用情至深…
暖暖循着曲涟波走开的方向找到了洗手间,可当她进去喊了两声也不见任何回应后,终于急了,一扇一扇门去敲,“?你在里面吗?回个话!”
“叩叩叩。”
一扇扇门敲着敲着就直接开了,里面全都是空无一人,这个点逛街的人比较少,所以洗手间一般不会满人,可十几分钟前,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进去的曲涟波呢?
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
暖暖掏出手机,二话不说给曲涟波挂个电话过去,等找到她,她非要好好骂骂她不可,莫名其妙玩儿失踪,连个招呼都不打,害得她担心受怕简直太没良心了!
“嘟嘟…”
贴在耳边的手机听筒里,传来了信号接通的声音,可随着第一声嘟声响起之时,空无他人的洗手间内,却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暖暖心头一跳。
明明刚才,她没有看见一个人,可这声音,从哪来的?
定了定身形,她循着声音的来源一步步找过去,最终,在洗手间最后一间放置清洁用品的杂物间前停住了脚步。
“啦啦啦,啦啦啦啦——”
悦耳的铃声依旧在继续,和她手机的旋律一样。这曲子,是她剪辑下来的一小段,当时曲涟波听着喜欢,她就顺手发了一份给她。
那么这里面…
暖暖握紧了手机,如果这是恶作剧,那么她确实被成功吓到了,所以,她不仅仅是骂骂她而已,而是要把她揍上一顿!
莫名让她提心吊胆,有意思吗!
友谊的小船,简直说翻就翻!
带着被戏耍的愤怒,暖暖一把拉开杂物间的门,“我…唔…唔!”
她的第一个字才说出口,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只大手,不由分说,一块白色的方巾便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暖暖下意识挣扎,可身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小,几乎要在那窒息的前一刻,口鼻上死死捂着的方巾才被松开,可是迷药已经吸入,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昏迷得不省人事…
突然的变故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一切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有那掉落地上的挎包,还有被人丢弃的方巾,见证着刚才那惊魂的一幕。
而那被打开的杂物间的门,还在吱呀呀的来回晃动,黑漆漆一片昏暗中,隐约可见一个卷发女子不明生死,但那短裙之中,顺着光洁的大腿渗出流淌的那一小片殷红血迹,却足以叫人触目惊心…
秦墨抵达时,比预计中的时间晚了几分钟,可是原本约好在商场门口等他的夏暖,却不见了踪影。
手机,依旧关机。
他皱眉,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
也就是在这种不安的情绪滋生时,他已经下意识抬脚,准备进门,可还没等他走上两步,商场内,有人抬着担架,扒开人群,急切紧急的抬着一个人走出大门,准备送上救护车。
“喂让让!让让!人命关天!”
动静有点大,围观的人纷纷退开。
秦墨下意识抬眸看去——
担架上,一个双目紧闭的女人气息微弱,发丝上还滴着血,显然是头部受了重伤。
边上有人唏嘘,“真不知造了什么孽,被人打成这样塞在厕所的杂物室里。要不是清洁人员发现的早,估计这会儿命都没了…”
早在这议论声起时,秦墨就已经猛地冲了过去。
担架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夏暖一起逛街的曲涟波。
她出事了,那么她呢?
“喂!这位先生,你…哎哎哎?”负责抬伤者上救护车的人本想开骂,结果话到嘴边急急拐了个弯,“秦总裁?”
秦墨揪着他的衣领,俊脸黑沉,骇人的可怕,“还有一个女孩呢?”
“哎?没有啊,现场只发现这一个伤患,哦,还有这个包…”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丢在担架角上的包,这个是在现场找到的,估计是伤者的,所以他们一并带上了,说不定后期还有需要呢,所以他们不敢丢。
“好好治,找最好的医生。”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丢下这句话的秦墨就已经消失于人海中。
曲涟波的伤势有点严重,他不能耽搁。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暖暖不见了,如果出事,后果只怕会比她更严重。
而这一切,只怕是针对他来的。
“陈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帮我查出我老婆的位置。”他的声音,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饶是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和失控,陈遇隔着电话也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他遇上秦墨的那年,几乎是他最为疯狂的时候,任何人见他,都是避得远远的,暗地里骂他是疯子,都觉得他几乎快要失去了人性,眼里只有打杀,还有鲜血…
可这次,陈遇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刚认识他的那一年,一如既往,不要命的疯狂。
但…
他要疯,他陪。
“好。”
没有多余一个字,哪怕这一声好下来,他要用到不能用的权限,调动只有上级才能下的命令,而等待他的,又将会是一连贯的处分,降级。
摊摊手,无所谓。
“最后一站侦查到的地方,是距离七百米外的商业中心。”
疼,好疼。
昏暗无光的大房间里,暖暖头晕目眩的睁开了眼,按照此刻的感觉来辩,她应该是躺着的,但是天旋地转,分不清几是几,胸口堵着一口闷气,更是恶心的想吐!
这么一想,她就更难受了。
但是难受的不仅仅只是头,还有…越来越热的身体。
意识混沌,她烦躁的掀开被子,嫌热!
可被子掀开的那一刹那,灌了风的身子微微一凉,她的意识也更加清晰了几分。
像是察觉到不对劲,她艰难的低头一看,立马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傻傻不知动弹——
身上,是被褪到膝盖的裤子,只剩一条内裤还完好。
思绪刹那间全部清醒,记忆立马回到昏迷前的那一幕:她去找曲涟波,然后进了厕所,然后…
她好像是被谁迷晕了过去,紧接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
心脏瞬间狂跳不停,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
颤抖着手,她想要将裤子穿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脚酸软,偏偏穿的又是紧身裤,于是想要扯动起来的力气一点儿也使不上。
好想逃,好想逃开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她更想爬起来,不想这样躺着,就像是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暖暖扯过被子,一点一点盖住了全身,可随着她渐渐移开的动作,身边的位置上,一个高大的,半裸的男性躯体清晰的展露在了她眼前——
“啊!”
她失声惊呼,吓得向后一退,可是浑身无力的她,又能退到哪里去?
身边躺着的人背对着她,在听到刚才那一刹那响起的尖叫后,缓缓动了动脑袋,然后转过了身来…
“小…白?”
带着颤抖不安的两个字出口,暖暖高高挂起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半,是认识的人就好,起码不会伤害她…
可她的念头才一闪而过,身边的许诺白却像是疯了一样朝她扑来,一向温润的眉眼此刻有些说不清的陌生,脸上更是带着她看不懂的疯狂…
“放开…你在干什么?”
他的力气明显比她大的多,扑上前的那一刻他便重重压下,禁锢住她的手,然后他的吻,一遍遍落在了她脸上。
“许诺白!你疯了!”
暖暖气到浑身发颤,很想站起来扬手甩两个巴掌过去,可是不行,她完全处于弱势!
他就是疯了!
没有理智的许诺白不管不顾,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爱她,所以想要她!
在一起时,尊重她的意愿,也秉持着自己骨子里的传统保守,所以并不曾越过那条线,即使偶尔亲密,也仅仅只限于亲吻和拥抱。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忍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他再也不想忍!更不想妥协一句!
管他什么山崩地裂,管他什么要死要活,谁也别想再阻拦他!
他的举动近乎癫狂,大有誓死不罢休之势,动作中,更没有一丝温柔可言。红着眼,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裤子,正准备一把褪去之时,却听到一声抽泣的,祈求的,颤抖的——
“小白,求你…不要…”
他的动作忽而就这么停住,眼中的血红渐渐散开一点。
这是他要保护的姑娘啊,他怎么能,怎么能…
理智回归,他耳边忽然就响起在商场内,一个浑身香气的女人靠近他,然后笑的极其古怪的对他说:我给你一场梦,好好享受…
然后,他便没了意识。
而他,差一点就将这一切真的当作了一场梦。
闭眼,他拭去她的泪,叹息,“对不起。”
“…那你清醒了吗?”暖暖身子还在微颤。
“清醒了,抱歉。”
两人都不傻,自然知道莫名其妙的这一切一定有古怪。
如果不是下药,纵使许诺白疯狂到极致,也绝对不会伤她一分。
尤其…是以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那你移开。”
见他清醒无异常,暖暖便开始驱逐,孤男寡女,这个样子共处一室,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好。”
许诺白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他半裸,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看。尤其刚才又经历了那一幕,虽说没有发生什么,可感觉上就是怪怪的。
正当他准备从夏暖身上挪开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走廊的光线从外照射进来,门口那人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也看不清情绪,但那满身的戾气,还有握得嘎嘣作响的拳头,无疑让人脚底生寒…
第一眼,暖暖便认出那高大硬朗的身形是秦墨无疑,心底浮起一层喜色,可随之想到现在的状态,那份惊喜立刻被沉寂下去。
这场面,像不像是被抓奸?
而她,要怎么解释?
还是说…不用解释,直接宣判死刑。
“秦墨,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许诺白见她咬着唇,不出声也不打算解释,那强忍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看得他一阵揪心的疼,千错万错都是他,所以不等他们说话,他自己就已经开口,可回答他的,是秦墨重重的一个拳头。
“滚。”
他发怒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俊脸寒霜,冷厉锋芒,深沉的黑眸如同一汪滚动的旋涡,迸射出不可见底的凌厉之气,光是感受着他身上流动的气息,就足以让人避让三尺。
“嘶。”吃痛的许诺白一拳被打到一边,嘴角立刻渗出了血。
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要是让这么喜怒无常的秦墨将夏暖带走,天知道他会不会动手凌虐她!
光是想想,他的心里便是一阵气,倔强的爬起来,想要挡在夏暖面前,可飞来的一脚,让他站都站不起来了。
“秦墨…”
许诺白抬头的那一瞬,正好看见满身冷厉的秦墨对着夏暖扬起手,心中一骇,他惊呼阻拦。
可下一刻,那原本浑身暴戾的男人却温柔的不像话,动作轻柔,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将垂着头的少女抱起,护在他怀里,然后一室静默中,只听见他轻声说着——
“老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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