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学生们踩着雾气进入校园。莫伶俜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不巧宋逸如的座椅上空空如也。她将书包扔在座位上,气鼓鼓地坐下。
教室里的早读氛围并不强,同学们说说笑笑地吃着早点,面包、牛奶、汉堡等是常见餐点,各种香味交相四溢。莫伶俜从不将早点带来教室,每天都在路上和妹妹一起解决。但从昨晚到今天,她一想到校牌一事被故意隐瞒就来气,连吃早点都食之无味。
上课将至,宋逸如的身影终于翩翩而至。不等他坐稳,莫伶俜的笔头已狠狠扎向他的背部,“喂,我的校牌呢?”
宋逸如因一时没有承受住这尖锐的作用力而趴倒在课桌上,吃痛了片刻后龇牙咧嘴地转过头来,明亮的丹凤眼里写满了对她的控诉,“莫大小姐,你好暴力哦。”
莫伶俜直接无视他的不满,将手掌摊开,“我的校牌呢?拿来。”
宋逸如暗喜,终于找上门来了。他睁大双眼两手一摊,作不知情状,“你的校牌吗?我没看见啊。”
“你少装!我妹妹说她交给了一个黄毛,不用想就知道是你,还不交出来!”莫伶俜重复着讨要失物的动作,感叹妹妹怎么遇人好坏不分。
他勾起嘴角,流露出痞子本性,“没错,你校牌是在我手里。要拿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咱们一物换一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有病啊你,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干嘛听你使唤?”
哪知他被训后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我就喜欢你这副恨不得撕碎我,却又无从下口的模样,有本事来抢啊。”
莫伶俜气极,“一天到晚给我找事,你到底什么企图!”
周围的同学不动声色地吃着早餐,没有人敢插手他们之间的战争。在这个班上,敢管他们两个的闲事一般只有两种下场,一是被莫伶俜的怒目瞪死,二是被宋逸如的寒气冻死。虽说宋逸如平常一副嘻嘻哈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把他惹恼了,下场很惨!据说初中的某一天,校帮骨干周思影不知何事惹毛了他,他竟当着全班的面咆哮了她!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毫无底线地和他打闹了。纵使大家好奇当下的“战况”,也只有偷偷观望的份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还给你。”说完,他挑衅似地吐了吐舌头。
“有病……你尽管拿去好了!”莫伶俜气呼呼地将书本竖起,挡住脸部,以此中止和对方的交涉。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自己吗?又不是不可以补办一个。
宋逸如成竹在胸地笑笑,似乎对局势早已胜券在握。他将隔断彼此的书本蛮力摁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新校牌做好至少要一周时间,今天都星期三了,你认为还来得及吗?要是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你没带校牌让秃头老杜抓到了,后果……你想得到的。”他一边挑眉坏笑,一边渲染出恐怖诡异的气氛。
气氛渲染的效果即刻呈现,莫伶俜在听完他的话后明显降调了。秃头老杜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曾经她亲眼目睹,杜主任将升旗仪式上一个忘佩戴校牌的男生从操场东头拖到西头,还罚他写了一千字的检查。只因铁面无私杜主任多次强调:校牌是一个学生的身份象征,是身处浅阳中学的荣誉徽章,丢了校牌就等于丢了灵魂……
谈判进行到这里,莫伶俜气势不足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鲜见地怯场了,分贝小了七成半,“说吧,什么条件。”
宋逸如带着一丝诡计得逞的得意,大方表示:“什么条件我暂时还没想到,不如先留着,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你……”莫伶俜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刚想质问“你是不是在耍我”,又怕一不小心把这条“黄毛癞皮狗”惹怒了什么也得不到,遂换了副委婉的语气,“要是你的条件很过分,我做不到怎么办?”
宋逸如竭力忍住想要偷笑的冲动,真心佩服自己居然让那么高傲的孔雀公主低了头。他佯装正经:“放心,你做得到的。我用到这个条件的时候一定是急需你帮忙的时候,你只要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就可以了。”
做为弱势方的莫伶俜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默不作声。
宋逸如乘胜追击,“你要是想好了,咱们击掌过后就立字据吧。”
“立吧立吧!”莫伶俜不耐烦地将头偏到了一边。
掌声响起,两人的约定在清脆的早读课铃声中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