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袭人的傍晚，莫伶俜坐在房间里发呆。

莫弱走进来，“姐，成绩出来了，你不查查看吗？”

莫伶俜情绪低落，明显在害怕什么，“你帮我查吧。”

手机传来回复后，莫弱惊异于这数字是否属实，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给莫伶俜。她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幽深的瞳孔中布满复杂而又不羁的讽刺。

受第一堂考试的影响，她后面的几科都发挥得不是很理想。然而她曾天真地想：也许能靠后面几科扳回局面呢？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莫伶俜将手机放到耳边，应了几声就挂断了。

她也想出去散散心，便对莫弱说：“一诺说许久不见我了，想见我一面。”

莫弱有些放心不下，“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没事的。”说完，她倔强地出了门。

刚出清风巷，她的脚步便慢了下来，浑身的力气渐渐消散。没预兆地，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蹲在地上，咬着手臂锥心哭泣。

天旋地转的呜咽中，她感觉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布满着对她的嘲笑，无数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取笑她的徒劳无功——你不会成功，你永远出不了头！

直到哭得浑身无力，心中的骄固突出郁悒的重围，她摇晃着站起身，似幽灵移动。

星辰酒吧的吧台旁，陈一诺点上香烟，呷了一口，“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整个浅阳都在传，说你时运不佳，栽在这样的意外上，大家都觉得很可惜。”

“若真是时运不佳，我倒也认了，可笔芯一事不是意外。”她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这么看，真有内情？”

“笔是沈妍发的，也是她搞的鬼。”

“早该想到是这帮小蹄子。”陈一诺深深地吞吐了一口香烟，目光中千言万语，“要不要我帮你报这个仇？”

“不用了，这是我的命，我只有认命。”莫伶俜已无力再追究。

“这么大的事，你当真放得下？”陈一诺担心她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事已至此，我已经连累了逸如，不能再连累你。”

看来，她是真的知进退了。陈一诺追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按照往年的录取线来看，我的分数……”她哽咽了一下，“只够上光南大学。”

“光南大学……”陈一诺念叨了一遍，尽力藏起惋惜的情绪，“也挺好的，至少在家门口，又有我在，彼此有个照应。”

莫伶俜浅浅一笑，意味深长。

陈一诺担心她就此荒废下去，“就像你说的，事已至此，你再心痛也只是给害你的人继续笑话你的机会，所以你只能朝前看，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真的不甘心，呕心沥血了那么久，最后的结局是这样……”话没说完，莫伶俜再次触发悲伤的情绪，苦痛与抑郁都写在脸上。

“换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这打击太致命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委屈，不过你那么优秀，属于你的嗓音不会消灭，到了大学也是可以重新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