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子宇师兄醒了!炎平喜上眉梢忙上前道:“子师哥,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急坏了……”
子宇道:“我忽然听见外面喧嚣,这才醒了过来。”又忙道:“我醒来时,发现采夕师妹还未醒来,发现她病的极重,有没有去请医师来诊治?”
炎平忙道:“喔,已经请了,已经请了,应该快来了。”
子宇和炎平进了房间内,此时陌采夕长长的头发为门开时的那一阵风吹落下来,两人忙上前为她捡起,然后便守在陌采夕身旁。两人自然有很多事情要谈,炎平这才把外面刚才发生的事情和驿站分离后的事情以及他是怎么找到子宇的详细情况全部告诉了子宇。
子宇心中的疑惑这才稍稍解开,忖道:“我当时应是从紫霞山河谷暗道中被冲出,落难河边,然后有幸被采夕师妹找到。采夕师妹才在雨夜之中将我救回驿站,因此病倒。”
想到如此,当即心中万分不安,忙将当初分别时采夕赠给他的护身玉佩解下,重又放在陌采夕手中,惭愧道:“小采夕,是师兄无能才这般连累你,你一定要坚强,快点好起来。”
炎平看到这般情景,心中再次泛起痛楚,他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子宇道:“炎平,该自责的是我,这不是你的错。”
炎平这才问道:“子师兄,你不是去了水衣族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受伤?”
子宇忙回答道:“呃,我向东去往水衣族落时,因为一时心急想要抄近路,便翻上了山顶,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踩到土石腐朽处,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泥滚落了下来,胸口撞到了一块巨石,之后的事情就全不记得了。”
炎平认真听完道:“是这样,怪不得你伤的这么重。”
子宇笑道:“我的伤势并不算重,多加调息几日,自会好了,只是采夕师妹的状况才最要紧。”
炎平忙点了点头。
忽然门外驿卒朗道:“侠士,医师请来了!”
两人忙谢过那位年轻驿卒,将医师请了进去。
那医师虽是农夫模样,却也带了一个药箱。他大致诊断一番之后便道:“寒热凝滞,风邪入侵,定是受了前番大雨所致。”然后那医师面向子宇、炎平二人道:“两位公子尽可以放心,这姑娘身上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高烧有些严重,待我下两付药,只需早晚热服,烧退就好。”
子宇和炎平闻言大为高兴,子宇收了药,便去找那驿站厨手煎药,炎平神情更是振奋,光给铜钱还不够,还还把自己佩刀上的一对玉珏解下送了那位医师,千恩万谢般送那医师出门去了。
子宇和炎平两人自是对陌采夕悉心照料,只是二人初次喂药时,病人还在高烧沉睡,乃是灌药,确实把两人急的满头大汗,但是一剂药下,第二日一早陌采夕已是高烧渐退,至中午时终于醒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子宇和炎平正在身边守护着她,知道黑夜已经过去,立即就热泪盈眶了,子宇和炎平忙去安慰,小采夕不但便止了泪水,还趁机撒起娇来,让子哥哥帮她数头发,看是不是少了一根,三人情意拳拳,自是说了许多话。
如此两三剂药下去,陌采夕已然康复如初,又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了。
这日天朗气清,紫霞驿站出落在那群山绿树的环抱下,自是一般大好风光。
驿站马厩中,子宇、炎平、陌采夕三人正亲自将青草喂给马儿,原来三人商议已好,今日便起带盘缠,跃马扬鞭,向北而去,先同长堑关的炳乙琅、炳乙烁两兄弟汇合,然后再一道返回轩辕山。
几人离开轩辕寻往紫霞山时,因为这紫霞山地处偏僻,又是数方边陲,几无民居,倒是费了许多时日方才来到,不过归程可就大不相同了,必然已是轻骑熟路了。
一路之上,景象随着山川变换,天地尽然呈现造化神秀之功,带着族中最好佳酿“龙须酿”,不想吃干粮可以随意打些野味作下酒菜,然后一口佳酿下肚,尽可纵马长奔,与风齐上,真是不胜快活,旅途劳顿瞬间就会被忘却。
唯一的缺憾就是龙须酿毕竟有限,越喝越少,不过对于由三个年轻人组成的队伍来说,倒也谈不上枯燥与辛苦。
十数日后,前方突然视野开阔,隐隐现出群山对列之势,几人不由得露出喜悦之情。
“长堑关,我们就要来了!”到了长堑之关,不仅意味着见到炳乙琅、炳乙烁两兄弟,更意味着就要回到轩辕了。
陌采夕太兴奋了,她那细锐嘹亮的嗓子要是全力施展出来,端的是响彻云尘,“嘿嘿,不知道乙琅、乙硕两个现在等得有多着急呢!”
子宇三人解系马匹,改为步行穿过一丛又一丛繁茂的树行,踩过一段浅滩之后,就来到了长河之畔。
“长堑关”,取自长河天堑之意,自古以来就是用兵重地,自此以北便是轩辕之边,往南可算作是慕辛远境,向西南则可入西域、下荆越,向东则是墨黎之始,只是当下长堑关成为五边之地,远离各大势力中心,已非一地之城,又加上长时间的战乱导致附近生民凋零,故不复数百年前那般繁盛。
饶是如此,长堑之关也是一个行旅交织,商队云集之地。
一眼望去,长河滔滔,飞挂两山,浪涛滚滚,横拍崖岸,百河千川入尽逝,一携东流逐天去。
“真是壮阔啊!”炎平不禁满满感慨。
子宇看着这眼前景象,怔怔出神。
陌采夕此时果然又一次发现子宇神情有异,那一双棱角清晰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然不似在阅览长堑胜景。她终于忍不住仰头问道:“子哥哥你怎么了?上一次我们经过这里时,你也是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