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深知,这人啊,要想混得好,建立一个广而复杂的人脉圈子是非常之及其有必要的。
好在幺儿的一副巧嘴。在府里那些什么丫鬟,婆子,马夫什么的一群中,很是吃的很开。
单比如说这次皇寺祈福之行,年华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不知道从哪处大姑妈的小姨子的侄子的弟弟处听说到的。
按例,太子车架由八匹御马齐拉,且应位于车队正中间。再前有三百守兵,后有四百守兵。其余众人的车架分成对等两拨,位于前后。
总之一句话,太子要保护好…
但是这次,前面马车数量极少,几乎都调到后面尾随。而为数不多的前面几辆都是良娣,妃子的车架。
出发前,因着府里一位侧妃身有不适,禹珏尧临时换了车乘,直接留在那侧妃的车架里。
最后年华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禹珏尧也是个风流种子…
年华同公羊晴乘坐一辆,在最后面。谋士幕僚,说到底也是下人。这府中除了太子,其他的主子也还是有的。
车队一行大概百来辆辆马车,既是代天子,讲究的就是一个气派。但行走的缓慢,晌午时分才出城,又过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一处狭窄之地。
这地方,前后都宽阔,单就中间极窄。
公羊晴半路被被唤去了前面,只剩下年华一人一个马车。很是霸气…
这窄地一次只能通一队人马,以是后面的马车都在等。但是通到一半的时候,传来原地整休的命令。
年华在车里实在是坐不住了,几次下来透气。本就是一直在等,休整哪门子休整啊!
过一半,留一半。窄地后方只剩下像年华这样的车架,没有了守兵。周围其他的人也都是小声抱怨。这安排显然是糟到了公愤。
忽然,远远看去,狭地那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很是吵闹,哐啷哐啷的声音。但是隔得远,看不清楚。
不一会儿一守兵骑马来报。
前方太子所乘车架遇刺了!
黑衣刺客人数极多,从四面八方涌来。前面兵士已经应敌,让后方的车队保持镇定,切莫乱自行动。
年华只道这太子也忒倒霉了,光是她撞见的都是第二次了。幸亏自己没有在前面,幺儿也没有跟来。
但是守兵全部都在狭地那边,年华这边足足有几百闲杂人。听到消息后周围都慌乱起来,那打斗声传来总是让人心惊。但也不算是太过恐慌。
年华立刻观察四周的环境,跟着二师兄混的久了,跑路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她心中万千思绪,既是选择此时刺杀,刺客的数量一定不会少。大不了一会儿结束了,自己在窜回来。
若是原路返回,自是可以。但是这里人数众多,她又不是居于最后,这些人没有太子的命令恐怕是不会轻易变动,即便是生死存亡关头。再者说,既然前路无命,后路又会好到哪里去?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子换乘,次序调整,车队这般分裂成两半…好像都是计划好似的。
她心头一惊!不对!这是个局…
设局的人恐怕…就是此时正在遇袭的太子殿下!
车队次序调换还能说是有心人为之,但禹珏尧临时换车架,就只能是他自己的主意。太子代圣上祈福,路线车辆必是精心安排。没人敢随意变动。而且这车队正好被分……
是禹珏尧,只能是他!他必定是知道会遇刺,早早做了准备。否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那么此时他…
可还是不对,哪里总是不对…禹珏尧怎么会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既是早就料到了,又怎么可能只是单单的防备?
年华自入前府来,每次见他议事,对何事都是毫不含糊,决断命令亦不留一丝情面。刚正严明之余,心中万千计量,城府极深。
渐渐有种可怕的念头萦绕在心头,禹珏尧必是有什么计划要进行。他们这边的三百号人…
恐怕是他的弃卒!
愤怒惊骇填满了胸腔,自古以来,居于上位之人,又有几人能真正的在乎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不管禹珏尧到底要干什么,他都不配为君!
年华看看周围惊慌的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原本只想自己,突然遇袭,她也没有办法。但若是明明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将…
惊吓一跳,不知是谁突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回头看去
“是你?”
张方钦,齐阁老的徒弟。亦在此次随行队伍中。看来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之前在府中见过几面,偶有交谈。碍于阁老,并未深交。
张方钦一脸凝重之色,看向年华,道;
“想必你也猜出来了。”
年华点头,这人是阁老一手带出来的。自己能想到的事,他必定也能想到。只怕虑的还比自己深。
非常时期,非常朋友…
张方钦也不和她说客套话,直接就道;
“如今情况未明。殿下……不知年姑娘,是否虑到自己。”
年华一听这话,就明了他想问的是什么。
“生死关头,人都是自私的。但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若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年华也想努力争取。”
张方钦一笑,道;
“年姑娘果然好胆识。张某佩服。只是不知年姑娘心中所想与在下是否一致?”
“城门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