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通知了那人。这些年来,他也是韬光养晦已久。昔日魏主不赏识贤才,如今殿下肯用他,一身才学也不算空负。”
禹珏尧还未曾应话,外面便有人通传。说是门下白给事中已到。
顾珏暔听后微惊。他知太子极少在府内召见朝中之人,多是在中书清议台批章审阅,以避讳流言。这中书给事,他也曾有数面。再一思索,这人怕是前途无限了。
他寻个由头退了出来,只管自己的事做好便可,其余的,他还懒得管。想罢,还是去找年华喝酒比较自在。谁知走到门口时,又听见;
“珏暔,看好那丫头。闹腾的很,令孤头疼。”
顾珏暔只一笑,能让太子头疼,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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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出了院门,心里那股子做贼心虚的劲儿还没过去,走路的时候有点慌神。
“哎呦我去,谁啊?!撞死我…我…”
年华扶着头,看着刚刚自己撞的人的腰间,定在了那里。
“姑娘?”
听到声音她才猛地抬头。好吧又是一位美男子。平昌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定是汇聚了各方灵气,才会生养出这么些美人儿。
面前的男子,一身蓝色的水墨袍子,未束冠,单就一支白玉簪子。
温文尔雅,陌上公子…
年华也算是被她三师兄、二师兄、禹珏尧等人给培养的品位高了许多,此种情况下好歹没有失态。
“公子是?”
蓝衣男子一作揖,道;
“鄙人姓白,名锦年。锦帛的锦,年华的年。不知姑娘是?刚才姑娘可有撞伤?”
“年华的年华。”
………………还真是够巧
白锦年身形一僵,并未及时反应过来。不过只稍倾,便又弯腰道;
“想必姑娘就是圣上近日封的那位女官。年姑娘好才学,白某佩服。”
锦年,年华…
她回过神来,回了几句客套之词。期间连连的瞟向对面男子的腰间。心中无数个主意…
白锦年显然也发现疑处,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腰间。他的腰间只挂了一件不是很珍贵的东西。
年华看着这人的腰间。系了个秀囊,可不就是她前些日子丢的那个嘛…不对,是前些日子禹珏沐丢的那个。
但是…禹珏沐的秀囊是蓝色的,这人的秀囊是灰色的。显然又不是同一个,只是那样式,图案,流苏都一模一样。
她又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府中的人。也没有听说过府中有这号人。此条路又是去禹珏尧院中的。
立刻满脸堆笑道;“大人是来找殿下的吧?”
年华虽然有些失礼,但男子却总是翩翩公子的礼数,客气回道;
“姑娘严重了。白某不过是个门下给事,担不得姑娘一声大人。不过此番确实是来找殿下的。”
门下给事,能入门下省怎会担不得一声大人。年华对这人有好感,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原来白公子任职门下,我居于御史监。你我也算是半个同僚。名字还这么…有缘。”
白锦年显然有些诧异年华无厘头的话,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两声,但这次不仅仅是客气,还有些尴尬。
年华也不想这样,显得挺不端庄。关键是…这腰间秀囊。说到底,弄丢了人家的东西,禹珏沐虽霸道猖狂,但她还是有些愧疚。
“白公子是来找殿下的吧。殿下这会儿心情也…不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能艮古流传,还是有道理的。只是那人心情…
白锦年的脸色又尴尬了几分,却还是尽量保持着风度,眸子清亮,不说话,颇有几分兴趣继续听下去的感觉。
“白公子腰间的秀囊好生精致啊。不满公子,这针线活很像是我一位朋友的。”
白锦年一笑,终于说到正点了不是。
“这是舍妹所绣。年姑娘与舍妹相识?”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白小姐对吧,当然认识了。我说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年华内心那个坦荡荡,说谎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
白锦年眸若星光,舒朗笑意一直挂在嘴边。眸中却逐渐显出几分有趣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舍妹荣幸,竟与年姑娘有交情。”
“白小姐跟我提过公子,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对了,我与白小姐许久未见,不知白公子一会儿可否代为传信一封?”
“白某荣幸之至,自是可以。”
“那年华就待会儿托人送来。有劳白公子了。”
白锦年看着渐渐离去的女子背影,不自觉勾了勾嘴角,眼中有像鹰一样的目光闪过。良久后才回过身继续朝禹珏尧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