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该躺在她身边呢?还是该去客卧睡呢?
迟疑半晌,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只不过他拿了另外一床被子铺在了床上,而且睡在了她的另一头。
躺下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一只脚,那雪白柔嫩的肌肤,那饱满而浑圆可爱的小脚趾,让他一时气血上涌,竟禁不住低头亲吻上去。
正一根一根吻得陶醉,突然手机突兀地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摁断了,仔细一看,却是谢子怡打来的电话。
他皱了皱眉头,冷冷想到她大概是熬不住了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手机又‘叮咚’一声响起,是谢子怡发过来的一条微信。
点开一看,是她披头散发流泪嘟嘴一脸委屈的照片,照片下面还写着一句话——曜辰哥哥,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裴曜辰挑眉,索性将手机关机。
她既然还有心情发这样一张照片装委屈装可怜给他看,这意味着她目前还安全得很。
她果然像他所想的一样聪明,轻轻松松地躲过了一夜,相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也能有办法让她自己过得安逸!
谢子怡等了半天,却等来裴曜辰的关机,不由莫名懊恼,却无可奈何,只能愤怒地嗷叫一声,重重地倒在床上。
不过她眼睛转了转,又笑了起来。
其实裴曜辰关机,就代表了一种回应,显然他还在生她的气,既然如此,那表示他还很在乎她,他在用这种方式表示他的愤怒。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正暗自窃喜,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异动。
她暗暗一惊,猛地坐了起来,紧张不安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尽管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她都平安地度了过去,尽管现在的杰森表现得越来越绅士了,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就此高枕无忧。
狼依然是狼,总有一天会忍不住贪欲想要吃掉身边的小白羊的。
只是听了半天,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谢子怡长呼一口气,心想自己或许是疑心生暗鬼了。
她重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正欲美美地睡一觉,好几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突然传到耳中,惊得她再度翻身坐起。
怎么回事?闹鬼了?
谢子怡猛地摁响了灯,再次侧耳细听,果然再次听到了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只不过这一次更响更清晰,而且她能很肯定这声音就是从楼下传上来的。
出事了吗?
谢子怡莫名不安,迅速下了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这一次,她听得更清楚了,不仅听到了惨叫声,还听到了鞭打的声音。
她越发地不安起来,出于好奇,她打开门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没有穿鞋,所以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当她站在楼梯口的时候,楼下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探头往下一看,只见杰森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离他五米处有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赤祼的上身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惨叫声已经停止,脑袋无力耷拉在胸前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谢子怡暗暗吃惊,心想这是在执行家法吗?
她知道帮派执行家法的时候最忌讳旁人围观,尽管杰森努力地想把她变成家里人,可她并不愿意,她不过是暂时利用他而已,所以这种事情最好退避三舍才好。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转身正要走,突然再度响起的惨叫声把她骇得差点跳了起来,探头一看,却见那人已经醒了,只不过他的双脚被人脱去了鞋袜放在了一只装满了水的大脚盆里,旁边有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黑人正拿着一根大姆指粗细的电线往水里放。
每次放下的时候,那人便惨叫连连,浑身抽搐眼睛翻白,模样恐怖至极。
连着电了他数下后,杰森的声音幽幽响起,“怎么样?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咱们之中除了你之后,还有谁是内鬼?咱们准备运来H市的货为什么刚靠岸便被查了?!说!”
听到杰森的声音,谢子怡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只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一条吐着长信慢慢向她游来的毒蛇,阴冷恐怖,随时随地会一口咬中她颈上的动脉……
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忙不迭地转身匆匆离开,却不知道当她转身之际,杰森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谢子怡回到房间后坐立不安,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来踱去。
她和杰森认识的时间算不上长,更谈不上了解。
她一直以为杰森只是很有钱,所以对他身边环绕的保镖毫不介意。
就算裴曜辰告诉她杰森有那种怪癖好,她也觉得自己能够游刃有余地掌控他,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裴家也是黑道,可是她从未见过裴峻山如何惩治内鬼,或者背叛帮派的人,刚才那一幕着实把她惊吓到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杰森面前确实如一只毫无反击能力的小羊,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