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辰无奈地长叹一声,抽离了她的身子,起身跃下床,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出来替她清洁身体。
在为她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动作格外的轻柔,神情格外地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门外的敲门声,直到做完之后,端起水准备去倒,这才听到门外传来郑红娟因激动而显得高亢而尖锐的声音。
他皱眉,担心地看了一眼夏至,见她仍然沉沉地昏睡着,便放下脸盆快速地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看到郑红娟披头散发地举拳暴击管家的画面。
管家狼狈地不断后退,一边抵挡一边阻止想要上前拉开郑红娟的阿坚。
裴曜辰皱眉,沉声喝道:“伯母!你找我?!如果想和我谈话,就请冷静一点!要不然我要让人把你请出去了!”
他说着转身就往楼下走。
郑红娟一愣,随即转身追了上去,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愤怒地叫道:“把夏至交出来!你现在是我们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作主?凭什么把她从医院里抢走?在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裴曜辰懊恼,猛地转身用力抓住了郑红娟的手,低声说:“如果你还想救你的儿子,就给我放客气点!要不然你就乖乖地坐着看着你儿子慢慢死去吧!”
郑红娟又气又怕,浑身直哆嗦,“你威胁我?!你想做什么?!”
“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告诉你事实!你应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并不会太好。你别像你老公一样犯浑!要不然,我同样也可以让你人财两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我……我可是夏至的妈!”郑红娟一脸惊骇,声音不由自主地降低了。
“你是夏至的妈?很好!亏你还能记得这一点!”裴曜辰冷笑,“只不过夏至吃你这一套,对我却不管用!我告诉过你,不要打夏至的主意,可你似乎把我的警告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郑红娟!如果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我儿子的命就没了!我没去找你算帐就罢了,你却还有脸闹上门?!”
“我……我……你……”郑红娟又羞又恼,举手想掌掴裴曜辰,可是面对他冷酷的眼睛,这一掌便怎么都没勇气搧下去。
裴曜辰冷冷地问:“到底要不要打?”
郑红娟的手无力落下,低头崩溃地哭了起来。
裴曜辰皱眉,不耐烦地说:“伯母,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说过你可以和我谈,可如果你继续这样闹,我想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咱们再来谈谈如何救你儿子!来人!送伯母回去!”
阿坚应了,上来回着郑红娟就走。
郑红娟慌乱地挣扎,回头哀求,“不要!我不走!别送我走!我现在可以冷静!裴曜辰,我可以冷静了。你听到没有?”
“放开吧!”裴曜辰举手制止了阿坚,径直转身下楼。
在沙发上坐下,他看了一眼不安地站在他身旁的郑红娟,叹了口气,起身扶郑红娟坐下,让管家端来咖啡,亲自奉到她手上,放柔了声音,“喝点咖啡吧。”
“谢谢。”郑红娟红着眼睛点头,恢复理智的她完美隐去了刚才那村妇撒泼的模样。
裴曜辰也端起一杯咖啡浅啜了一口,这才说道:“夏至在楼上休息,她有些累了,我不想让您吵到她,刚才态度有些粗鲁,还请您见谅。”
“没事。是我过于冒失了。我一时心急,这才做出失礼的举动。是我不对。我只是有些担心,因为早些时候夏至和我说你已经和她分手了,说从此以后你与我们都无关。而你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冒出来把夏至从医院里带走,我又焦急又担心,这才莽撞地打上门来。实在是对不起。看来夏至先前说的分手,只不过是你们小俩口闹的小矛盾吧?”郑红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嗯。算是吧!”裴曜辰点头,“有件事我想问下您,我住在这里是夏至跟您说的吗?”
“不是啊!是韩医生。是我打电话问他要的。”郑红娟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裴曜辰摆了摆手,“并没有。您不用在意。”
“那……”郑红娟不安地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气问道,“你曾经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君豪,那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确实可行的方案了?”
“的确有。”裴曜辰点头。
郑红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那你说说看。”
裴曜辰淡淡地说:“没什么复杂的。不过是由我代替夏至捐肾而已。”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现在真的不是恰当时机。”郑红娟瞪大了眼睛,难掩一脸的失望。
她觉得裴曜辰这是在敷衍她不动声色地拒绝她。
虽然这也是裴曜辰先前承诺过的,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当过真。
因为谁都知道肾脏对于人来说多么重要,尤其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更是重要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