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也知道我爸独自一人卧病在床,虽然请了护工,可是没一个自己家人在身边,到底还是不放心。 尤其是我妈,早就恨不得立即赶回去了。还有,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给你添加不少麻烦,让你们都没办法好好照顾夏至,这太不好了。所以我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们最好还是早些离开的好。”郑红娟委婉地说。
杨雅竹皱眉,“可是在这种时候,夏至需要你们在身边!只要看到你们,对她来说便是莫大的安慰。”
“我知道。可我……这也是没办法。”郑红娟红着眼睛说。
韩景伸手拉了拉杨雅竹,打着圆场,“好了。伯母是有确实的困难,家里有个那么大年纪的老人病在床上,的确不放心。还有君豪的身体也需要好好休息,不适合在外面长期奔波劳累,别又弄出什么问题来。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不必所有人都守着,没实际意义,所以伯母回去,我是赞成的。你啊,也别强人所难。”
杨雅竹听了,顿时哑然。
郑红娟眼红红地说:“对不起。我也想留下来,可是……”
杨雅竹深吸一口气,伸手阻止她再说下去,低声说:“别说了。伯母。我理解你的难处。您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看过她了跟她道声别我们就走。”
杨雅竹点头,“那这样吧。您先带着君豪和外婆回酒店休息一下吧。等夏至醒了,我再让管家派车接您过来见面吧。您不用担心机票的问题,相信曜辰很乐意派私人飞机送您回去,也省得您赶时间,您说这样安排好吗?”
郑红娟沉重地点头,“只能这样了。谢谢你,雅竹,你真的是夏至的好朋友。夏至能够认识你,是她的福气。”
杨雅竹听了,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强笑着和她寒喧了一阵,拜托管家送他们回酒店休息。
目送他们进了电梯,杨雅竹不禁悲哀地笑,“到底是从一出生就扔掉的,无论夏至怎么努力,始终都没有办法让她们像正常的母女一样相处。夏至真可怜……”
“是啊!”韩景沉重地叹气,意有所指地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让夏至一辈子都活在悲剧中!只有让一切真相大白,她才有壮士解腕的决心重新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
杨雅竹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不用如此隐晦地劝我。事已至此,就算我不忍心,也只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我,早就与善良没任何瓜葛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韩景很有些尴尬地笑。
“有没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到底这一切还有多久才结束!”杨雅竹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很快。我保证不会超出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们还是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幸福人生吧。我想这对夏至很重要。当然,这也给了裴曜辰重新思考的机会。雅竹,我在想,如果这个时候他愿意调整思路,选择夏至的话,我也愿意放弃我一开始的计划。”韩景温柔地说。
杨雅竹一愣,转头呆呆地看他,“为什么?让他痛苦绝望不是你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吗?现在为什么愿意收手?”
“我不是天生的恶魔。如果从此以后他能真正相信爱情相信友情,并且不再居高临下地欺侮人的话,我也愿意守住内心深处那一息尚存的善良。不是为他不是为夏至,而是为了你。我不想真的因为这件事把你也拖进地狱里!”
韩景轻叹,依着她坐了下来,伸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这些日子以来,你有多痛苦多挣扎,我全都看在了眼里。雅竹,你知道吗?你真的让我很愧疚很心疼。我不舍得让你跟着我一起坠入地狱……”
杨雅竹愣愣地说:“可是裴曜辰会愿意舍弃孩子吗?如果愿意舍弃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夏至?”
“希望如此吧。尽管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希望很渺茫,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要放弃。让我们一起祈祷好吗?”韩景温柔地把她搂入了怀里,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杨雅竹长叹一声,苦涩地说:“就算他真的爱上了夏至,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孩子,而我们真的能就此住手,像没事人儿一样活着吗?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易子寒随时随地可能带着遗失的记忆回来?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再杀他一次?还是乖乖地服法?”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去服法!但绝对不会让他把你也送进监狱,只要保你安全,无论他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雅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韩景信誓旦旦地说。
杨雅竹的心里越发地苦涩,“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们注定要在一起,无论是受苦受难,还是幸福逍遥,生死都得在一起。所以,如果你要入狱,我也要跟着入狱。如果你要再杀他,我……我……我还是会帮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