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如果希望我好,那么最重要的便是保护好你自己的妻子。 至于我,不劳你费心了。经过了这些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完全没有戒备心与反抗能力的大傻瓜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杨雅竹追上一步,“就这样吗?我们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来往吗?”
“最好不要。”夏至淡淡地扔下一句。
经过了这么多年日夜不停地思考当年发生的一切,她早已明白韩景的险恶用心,还有杨雅竹迫不得已的协从。
如果那是一桩罪案的话,韩景是主谋,杨雅竹则是协犯。
但明白真相,她却从来没有怪过杨雅竹。
反而,她深深地同情着杨雅竹。
她知道杨雅竹陷进了爱情的怪圈里,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而她作为旁观者,除了在岸上焦急之后,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无能为力,那就远离。
或许这样,她还能过些平静安全的日子……
虽然撕裂的痛感终究在最后会来临,但至少不会是现在……
看着夏至决绝的背影,杨雅竹浑身颤抖地低头哭泣。
韩景走上前,轻轻搂住她,愧疚地说:“如果你也在怪我当年过于邪恶的行为,我现在就可以去找曜辰,亲自向他负荆请罪。”
杨雅竹突然间就怒了,转身用力推开了他,恨恨地说:“你不要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谎言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其实根本就没信过!原来没有,现在更没有!所以,别再说这些话以示你的无私了!你别告诉我,你是今天才知道夏至已经回到L市了!几个月前,你突然间从医院里回家,对我大献殷勤,只不过是在为今日作铺垫是吗?你指望我和夏至和好如初来往密切,然后你就有机会得到她吧?韩景,只可惜你再算计也没用啊!现在不仅我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连夏至她也知道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韩景拉住了她,低声说:“不管你认为我有多卑鄙,我都得告诉你,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爱你努力维持我们现在的这个小家。我的确几个月前就在医院碰到了夏至,那是因为裴曜辰的孩子在我那里住院,她跑来看孩子。从那一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我更没有想方设法地联系过她。不告诉你,是因为她不希望我插手,我也希望她能亲自给你消息。仅此而已。你信与不信,是走是留,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他说着松开了她,缓缓退后,继续说道,“如果你要离婚,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会满足你。可是孩子,我得留着。毕竟你是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再找。而我无所谓。这辈子有了一次婚姻就足够了。更何况,孩子是我从医院里抱回来的,我对他有着不可推缷的责任。”
杨雅竹禁不住冷笑,“不过在几分钟之内,你便说出了这么一大堆。可见这些话在你心里已经埋藏了很多年了。你的设想很美好。你恢复了单身,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正大光明地去追求她了吧?可惜,我不会如你愿的!韩景,你给我听好了,我,杨雅竹不会和你离婚的!永远不会!”
韩景苦笑,“我想好好和你过日子,你说我是希望借此机会靠近夏至。我说想和你离婚,你又说我要正大光明地追求她。雅竹,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够让你满意?”
杨雅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身踉跄离去。
韩景没有追出去,只是冷冷一笑,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良久,他才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却看到了靠在门旁的杨雅竹。
她已经平静下来。
看到他出来,她走上一步挽住了他的手,淡淡地说:“如果不能好好地在一起,那就好好地彼此折磨吧。不过在人前,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给足你面子。更何况,今天晚上一定是个很精彩的晚上,我怎么会舍得错过那样的一出好戏?”
韩景转头看她,迟迟不吭声。
杨雅竹笑着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面目可憎?不习惯?很厌恶?可是还是得请你忍着!”
她说着手微微用力,硬拉着他往前走去,“我们去看看裴曜辰的未婚妻吧。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他竟然有了再婚的欲望。这一年见他,总看他一脸郁闷伤痛的模样,还以为他对夏至多多少少有些内疚与怀念,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太多太多的事实证明,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就是畜牲!”
她言辞粗鲁凌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瞟一下韩景,可是韩景知道她在借机指桑骂槐。
由于嫉恨,她在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泼妇,再没有昔日那委屈求全垂眉低眼的温柔了。
的确有些面目可憎,却让他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内疚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们虽然仍然道不相同,可是内心却是一样的狰狞了……
韩景仍然沉默着,只是嘴角却含着温柔的笑意,带着她往楼上走。
只是没上几层阶梯,却看见裴曜辰挽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孩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