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只这一条你能帮我达成愿望就好。”裴曜辰低声说。
那人定定地看他良久,最后轻轻一笑,不再多说,自转身离开。
裴曜辰这才急促地喘息几声,转头打量着这间阴暗潮湿的牢房。
这是一间不足六平米只有一个马桶连床都没有的牢房,把他单独幽禁在这种地方,是他们故意而为之吧。
卢西恩显然是在故意为难他。
不过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女人会不会接受他的邀请。
舍身进来,不就是为了堂而皇之地再见到她吗?
接下来的几天,裴曜辰每天都被拉出去审问一遍,所问的问题他几乎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当然他给出的答案也始终一尘不变。
转眼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他被折磨得有些惨,体重下降了十来斤,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只要稍微动一动便大汗淋漓气喘咻咻,即便是坐着也感觉到气血翻涌满口血腥极不舒服。
这一天,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囚室坐在冰冷的地上,抬起头看着那小得连头都钻不出去的窗口,疑惑地想,他的坚持是不是太过愚蠢了些?
如果要折磨他的人是卢西恩,如果她根本就不曾把他放在眼里,那他这样做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他如果想见她,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毫无尊严狼狈不堪的方式呢?
他大可以利用他手里久未动用的资源将她的一切了解得清清楚楚,然后有的放矢地去接近她了解她诱惑她呢?
那样的胜算要大得很多不是吗?
还是他痛苦积累得太多太久,需要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呢?
一时之间,他有些看不清自己,更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中。
咚咚咚
门被敲响,他却疲惫地不想理会,只想努力地把自己纷乱的思绪理个清楚。
夏至也不急,只静静地观察着他。
他整个人非常地糟糕。
头发又长又乱,像一堆杂草。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发青,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胡子长满了整张下巴,身上原本得体华贵的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像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颓废。
这样狼狈不堪的他正是她想要的状态。
夏至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的心真的相当地痛快,只觉得像一股清风吹进心里,把郁积于心的污浊之气带走不少。
她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块特地用了一整瓶香奈尔邂逅淡香水浸泡了的手帕对着里面挥了挥。
香气如花蕾绽放,清新芬芳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间小小的囚室,不仅驱走不少阴冷的霉浊之气,更引得裴曜辰瞬间抬头。
他一看到她,立即起身,只是起身得太快,一股疼痛从胸口处发散开来,让他的脸色越发地白了,一股血腥气更是直冲咽喉。
可是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弯腰抚胸,却也没有及时向夏至走去。
他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的气息,当觉得自己已无恙时,这才慢慢向夏至走去。
夏至也没有催他,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睛如一汪春水,多情而温柔,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裴曜辰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哑声说道:“你终于来了。”
“嗯。来了。听说你这些天一直求着要见我,所以我来看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现在,你好好看看我,然后告诉我我们认识吗?为什么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那么失控,像个吃醋的男人一样大打出手?”夏至淡淡地问。
裴曜辰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贪婪地凝视着她,只觉得光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话便是人间最美的享受。
她是这般的美,美得热烈美得让人心碎,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即便知道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扎伤,可仍然无法控制地想要靠近想要拥有……
夏至见他不说话,举手抚了抚头发,妩媚地笑了,“我美吗?”
他用力而迷茫地点头,像个初次动心的小男孩。
“呵呵。被人欣赏我总是喜欢的。”夏至伸出手对他勾了勾小手指,“你靠近一点。”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却听话地将脸贴近了窗口。
“闭上眼睛。我想给你一个吻,冲你对我的喜欢。”夏至又说。
像被盅惑一般,他乖乖地轻轻阖上了双眼。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他的左脸颊火辣辣地传来一片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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