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辰心疼得要命,伸手紧紧抱住她,低声说:“是你们逢不适时。而且,还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那就是如果他,还有他的家庭在意你的过去,那他就不值得你爱,他的家庭也不适合你加入。隐瞒过去勉强嫁了进去,日后一旦真相暴露,只怕会恶言相向,甚至驱逐出家门。像这种事情,在豪门里发生得还少吗?你本身就出生在豪门,别告诉我你会不知道。”
他知道说这些话等于是拿把利刃狠狠地捅进她心脏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可是他不想说假话哄她。
因为他不想为易子寒说好话,也不想她对易子寒再心生幻想。
残忍,总是结束一切幻想的最佳方式。
她突然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只是一颗一颗的泪珠仍然源源不断地砸下来。
裴曜辰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安地推了推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你是裴曜辰!你是裴曜辰!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恨你!是你让这一切结束得太早!是你!都是你!”她举起手朝他脸上狠狠地抽着耳光。
他先还是任由她抽着,直到看到她越抽越疯狂,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伸手抓住了她的双手,低声喝道:“不要胡闹了!你自己想想,这件事真的能怪在我头上吗?就算没有我,这个世界这么小,你这么放纵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或者被他家人无意撞上的!别说不可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巧合组成的!”
她摇头,嘶吼一声,身子用力往前一倾张开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颈上的动脉跳动得很活跃很有力,只要她狠得下心来,她就可以令所有的一切罪恶就此停摆。
她也的确在用力,很快,她就感觉到满嘴的血腥味由淡及浓。
而他却没有推开她,就那样静静地抱着她,双手还很轻柔,他的不抗拒,仿佛在无声地纵容着她的凶残。
“我想杀了你!”她一边吮吸着他的鲜血一边含糊低语。
“我知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爱情,甚至只是让你心里好过一些的话,那么来吧!我愿意死在你嘴下。”裴曜辰转头,对着她的耳朵温柔低语。
她咬他的时候,他们紧紧相拥,抱她在怀里的一刹那,他有一种错觉,莫名觉得自己抱着的是夏至,那每每让他只要一想起便心痛内疚,每每夜里总是纠缠不休的女子……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那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来?
“如你所愿。”夏至冷冷笑了,张大嘴用力咬下去。
他仍然一动不动,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抱紧了她。
这一刻,就让他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中,让他回到过去吧!
夏至感觉到他的不反抗,就越发地用力,可是当嘴里的血越来越多,当胃部因这浓烈的血腥味而引起强烈不适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易子寒的脸。
他仿佛就住在她的脑子里,正用一双怜悯而忧伤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
正是那抹怜悯而忧伤让她突然意识到她在做一件犯罪的事情。
而且极其愚蠢。
裴曜辰或许残酷或许该死,但是她要的不是他死,而是痛苦。
陪着他死,不过是作践自己。
更何况,她如果死了,孩子又怎么办?
她这是在做傻事!
夏至深吸一口气,生生地止住了继续咬下去的冲动,缓缓地推开了他,闭着眼睛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裴曜辰转头看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可嘴唇却因为沾染了他的鲜血而显得殷红至极。
那么强烈的对比,给他带来一种视觉的冲突,更让他有伏过身狠狠地吻去她唇上血迹的冲动。
可是他到底没动。
今晚的她经受了太多,他不想再给她施压。
更何况,也不想如此草率。
他扯了纸巾轻轻拭去了她唇上的鲜血,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送你回家好吗?”
“不回家!不回家……”她嚅嚅地摇头,泪水再度从眼角滑落,“家太空旷太孤寂,我怕……”
“那去我家?”他问这话的时候,心颤悠悠的。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鼾声。
她竟然睡着了!
裴曜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靠上前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
她不悦地皱眉,别过头去,嘴里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词语。
他作贼心虚地缩回了头,不敢再继续下去,只怕会因为惹得她再次失控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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