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如流沙,转眼间由春到夏,三个月就这样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地过去了。
这一天傍晚,夏至从一大堆文件里疲惫不堪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裴曜辰不知何时来了,正坐在她对面潇洒从容地架着腿双手交叉放于身前情深意长地凝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一脸惊喜地笑,抬起手臂朝后做拉伸动作。
长时间的伏案疾书,让她感觉到全身酸痛不已。
“一个小时前。”裴曜辰笑着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按摩双肩。
“一个小时前就来了?就这样呆呆地坐我对面盯了一个小时?裴曜辰,你是偷窥狂吗?”夏至诧异地瞪他。
“我这不叫偷窥。叫正大光明地看着你。你真美。”裴曜辰笑得得意。
夏至叹了口气,“裴曜辰,你知道吗?每次和你交谈,都觉得很矛盾。”
“哪里矛盾?”
“你看起来是一个很高冷很无趣的人,可是你总是会时不时地冒出几句浪漫温馨的话来。这让你看起来像一个矛盾体,也让听你说话的人感觉到这一切不太现实。”
“不现实?那就是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跟我把关系正式订下来的缘故?”裴曜辰停下来,俯身侧头看她。
近距离看她,她的皮肤真好,几乎看不到毛细孔,又白又嫩,仿佛轻轻一掐便能掐出一汪水来。
夏至若有所思地点头,“或许吧。你整个人像蒙了一层纱,总有种让我看不透的感觉。”
“可是尽管如此,你仍然为我减少了许多聚会,这代表什么呢?”裴曜辰的嘴唇越凑越近。
夏至拿起文件夹挡住了他的嘴,淡笑着说:“这代表我真的需要花好多时间了解你。至于最后能不能真的参透你的内心,那就看我的本事,你的敞开度了。”
“所以,什么都不能定?”他挑眉,很不喜欢嘴唇上那冷冰冰的文件夹。
“是的。什么都不能定!”夏至起身站起,走到窗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忘了告诉你,我今晚真的不能陪你吃饭了。有个重要客户从纽约来,我得亲自去接机,并和他吃饭。”
“什么重要客户?我不认识吗?我能不能一起去?放心,在你们谈重要事情的时候,我保证不会插嘴!”裴曜辰说着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对不起。这是高度的商业机密。你不是我这个项目的合作伙伴,所以真的不适合带你出席。”夏至歉意地说,“你请回吧。我换下衣服就得直接去机场了。”
裴曜辰皱眉,“要不,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真的不用。阿征送我就行了。对不起。失陪一下,我得去换衣服了,你自便吧!”夏至说着匆匆向一旁的卧室走去。
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屋关门,裴曜辰无语又无奈。
对于她,他真的常常感觉到无力。
先前她的伤势没好没来上班之前,他们几乎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她看起来温柔而妩媚,常常有种让他已经和她结婚生子的错觉。
那种生活虽然很平淡,可是却温馨而美好,让他每天晚上都能满足而甜蜜地入梦。
曾经的噩梦也不再侵扰他。
这让他真的恨不得就此一辈子。
只是现实太残忍,她伤一好,便立即投入了工作中,而且几乎是一种疯狂的模式。
她说她这段时间休息太长时间了,很多工作都因此滞后不少,所以她得开启拼命三郎的模式。
还规定他如果不用谈工作的时候,就不能轻易出现在她的办公室,最多只能一个星期一次。
他当然不会当真,想尽各种借口出现在她办公室里,但是每次她都忙得直接视他如无物。
他的存在感真的相当地弱。
如果不是他每天故意撺掇着孩子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的话,他估计她极有可能在忙碌的工作中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这让他感觉到生平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最近,这种挫败感越来越严重了。
严重到他有些置疑她的话了。
等下,她要见的人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客户吗?
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想到她之前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他不禁莫名焦虑。
他想了想,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裴曜辰坐在车里看到夏至独自一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精心打扮过了,穿着一条黑色的抹胸紧身连衣短裙,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还有一双修长笔直的雪白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