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起身,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抓了抓,最后却无力地垂落下来。
眼前摆在桌上的这份协议是她梦寐以求的,可以说她做这么多事情,最主要的还是想把孩子安安全全地带到自己的身边,向裴曜辰报复都还在其次。
只要她签下这份协议,那么就意味着孩子属于他了,她可以带着孩子飞去任何一个地方,从此以后与不堪的过去彻底斩断关系。
可是想想裴曜辰的异常,还有昔日的他阴狠毒辣,她就没办法利落地签下这份协议。
她凭本能感觉到这份协议是个陷阱,大大的陷阱。
或许他对她疑心了,所以一直想办法试探她。
以前用巨额财产,现在用孩子。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只是她到底哪里出漏洞了?
难道谢子怡告诉了他她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她陡地站起,扬声叫道:“阿征!”
阿征应声而进,礼貌地叫:“田总?”
夏至将他带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那天,我从游轮离开之后,裴曜辰和谢子怡有过亲密的接触吗?”
“没有。那天晚上到现在,我和她只要一有时间就粘在一起。裴曜辰似乎没有什么机会跟她亲密接触。”阿征笃定地说。
“是吗?你确定?”夏至疑惑地问。
“我们晚上都在一起。就连早午餐,我也全都陪着她。所以我很肯定。”
“这就奇怪了。”夏至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征不安地问。
夏至摆了摆手,“没事。你出去吧,我打个电话。”
阿征不放心地看她,“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嗯。”夏至背转身,正要拨号,不想卡尔却主动打电话来了,说这几天裴曜辰呆在凯悦大酒店整整一个星期闭门不出。
既没见客,也没踏出去一步过。
卡尔曾试着想假扮侍应生去打探,不想还没出电梯便被几个保镖挡住了。
他还试着想从楼下的某个客房攀援上去进入裴曜辰的屋内一探究竟,但他身子刚探出头,便看到几枝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的脑袋。
严防死守这么厉害,既不见客又不出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早在他抵达凯悦酒店之前,有人抢先一步进去候着了。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会是知道她底细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一凛,再也坐不住了,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表面上聊天,实际上看他们是否一切正常。
一圈电话打过去,一切十分正常。
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她稍微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裴曜辰以前结下不少梁子,说不定这一次有某个他不得不重视的仇人上门寻仇了,这才让他如临大敌,更不惜想到要将孩子的抚养权拜托给她。
这是最为合理也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
当然那也是她最希望的。
因为如果那样,那意味着她不用真的做恶人了,这样的话,在以后面对易子寒的时候,她才不至于羞愧吧?
而且,她其实现在就可以带着孩子走人了!
虽然没有亲自向他复仇时的爽快感,但最起码她可以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而易子寒呢?
他找到了他意中人吗?
她要不要打个电话去试探一下?
夏至很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调出易子寒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可是却关机了。
唉。他可能又出什么秘密任务去了吧?
那就等等吧。
反正晚一个星期也没什么关系。
夏至小心翼翼地拿起文件夹,翻到最后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她的大名。
写完之后,她将文件夹放进了保险箱里锁了起来,然后笑眯眯地走到正忙得起劲的孩子身边,用力抱住了他,满心快乐地说:“宝宝,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孩子狠狠地吻她。
她笑得眉飞色舞。
一旁的小女生看了,不禁也笑弯了眉眼,“田总,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您这么开心呢?是不是谈成一笔大买卖了?”
夏至笑嘻嘻地冲她眨了眨眼,“秘密。”
“嘻嘻。不管是什么,我想一定是大好事。田总,您笑起来真好看,以后您经常笑笑吧!”
“我平常不经常笑吗?”
“哪有?您常常板着脸,偶然笑一笑,都让人感觉到笑意并不能达到眼底,简直是冰雪女王啊……”小助理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拘谨地道歉,“对不起,田总,我是不是失分寸了?”
“没有。你说得很对。以后我得常笑笑。真真正正地笑。”夏至笑着和孩子亲成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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