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正恨恨地想着,突然一道疾风扑来,还来不及睁眼,一阵锐痛传来,眼前一黑就此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眼睛却像蒙了一层红纱,看什么都是一片血雾茫茫。
“好痛!好痛!别割我!呜呜!爸爸!妈妈!救我……”
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惊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努力瞪大眼睛透过血雾看去,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小男孩被高高吊在半空,双脚正胡乱地蹬着,一声声凄厉的喊声正持续不断地从他口中惊叫出声。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持着一把血刃的男人,正一下一下地划向小男孩赤祼的身体。
每划一下,男孩身体的红色更深一层。
夏至看得胆颤心惊,却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扬头大声地笑起来。
男人皱眉,转身走到她面前,冷冷地问:“你在笑什么?”
“笑你真可悲。竟然试图用一个孩子来要挟我!可惜的是你要挟错了人!就算我真的喜欢那个孩子,他也不是我生的。你今天就算将他打死,也不会伤我半分!你这种戏码应该在裴曜辰的面前去上演!跟我在这里犟什么劲儿?你简直就是在做无用功!”夏至笑得猖狂。
“这么说来,你就毫无死穴?你是打定主意不把你的身家拿出来来给这孩子续命吗?”男人挑眉。
“是啊!你说得对!他跟我毫无关系,你就是把他凌虐至死,我也不会在乎的!”夏至冷冷地说。
“很好。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就不用管了。我今儿个就算什么得不到,也得要了这小子的命!你不在乎,裴曜辰可不能不在乎!”男人冷哼着转身就走。
不过一会儿,孩子凄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夏至死死地闭上眼睛,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这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那个小男孩是演员,那个声音也一定是有人伪装的,绝不可能是真实的,否则的话,她的眼睛为什么好死不活地突然就看不真切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心痛得厉害,小男孩的每一声惨叫声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狠狠地砍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心上,血肉模糊……
到最后,她终于觉得自己忍受不了,猛地抬头瞪目眦牙正要大声吼停止,突然间却听到一阵阵枪声,紧接着那男人倒下了。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持枪男人冲了进来,动作迅速地带走了孩子。
而一个男人脚步缓慢地朝她走来。
光是看那身形步姿,她就认出那人就是裴曜辰!
她挣扎着想起身,他却抢先一步扶住了她,声音沙哑地问:“你没事吧?”
她冷冷看他,半晌不吭声。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没法承受住她这冰冷的眼神,仿佛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
可是明明是她欺骗他,明明是她心肠狠到无视孩子的生死!
如果他实在无法直视下去,她是不是宁愿看着他们的孩子死去也不舍得拿出钱来交换?
这样的她,就算他有心赎罪,又怎么能放心将孩子交到她手里?
在这些年里,她对他的恨是不是已经波及到孩子身上了?
先前她在他面前对孩子的疼爱和紧张又是不是只是在演戏?
想到种种可能性,他的心便痛得一阵阵痉挛起来。
夏至看他低头躲避自己的眼神,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可能过于锐利了,不由暗暗一惊,急忙颤声问道:“孩子呢?咱们自己的孩子在哪里?他没事吧?”
裴曜辰一愣,随即抬头眼光灼灼地看她,“咱们自己的孩子?”
“是啊!咱们的孩子好不好?你赶紧说啊!方才那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那人想骗我,可我早就看出不对劲来了!因为如果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在看到我的时候,一定会不停地叫我,努力挣扎着扑向我的。可是那个孩子没有,他只是一个劲地哭闹,明明我在面前,可是他却没有向我扑来的欲望。我虽然看不清,可直觉让我觉得那是假的,那是那人渣为了欺骗我而演出的一出戏码!”夏至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我说得对吗?告诉我我说得对吗?”
裴曜辰深吸一口气,“你说得都对。你的直觉真的很准。那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他身上的伤都是假的。管家问过他了,他不过是那人从横店请来的小演员。”
夏至如释重负地笑了,“果然。我就知道那人是不可能轻易地抓走我们的孩子的。你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处于险境?这就好。这就好……”
她说着眼睛一闭,放心自在地任由自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