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有一点点,她也心满意足。
这一整天里,她都活在幸福开心里,还一直憧憬着他们未来可能的美好。
可是,现在阿征突然瞒着她悄悄地跑去医院见夏至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想征求夏至的意见,到底是留下,还是悄悄离她而去吗?
这个疑问一直纠结着她,让她痛苦得发狂。
在楼下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他终于下来了,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吧喝闷酒,这一点更让她痛苦不已。
很多次,她都想冲上前直截了当地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喜欢过她,到底想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想硬气地告诉他,如果他不曾喜欢过她,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她谢子怡不会求着他留下来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
她想告诉他她谢子怡还不会沦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可是无数次鼓足勇气,无数次却在举步的那一刻退怯了。
她不敢去问,害怕听到从他嘴里说出她预想到的答案。
她舍不得他。
她爱上他了。
即便一开始就有防备,就警惕自己要维持最后一道防线,可是到最后,自己还是输得溃不成军。
她不得不灰溜溜悄无声息地离开酒吧回到了家,然后上床装睡。
她想让一切都假装没发生。
只要他不说离开,她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他回来了,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跟她好好谈谈。
谈什么啊?
她什么都不想谈好不好!
谢子怡用力地闭紧眼睛,一动不动。
阿征等了半晌,见她始终没有动静,不由皱了皱眉,索性伸手将台灯拧开了,转头直视她,“谢子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需要跟你好好谈谈。别睡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睡着。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一直尾随着我。你到家的时间比我早不了一刻钟。所以,别装了,让我们来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对话。”
谢子怡听了,不禁又羞又恼,咬了咬牙,起身坐起,双手像防御性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说什么?想说其实从来没有爱过我,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分散我的精力,不让我给夏至捣乱是吗?”
阿征一愣,“原来你知道。”
谢子怡苦涩而嘲讽地笑了,“是啊!我知道。很对不起。我不是个傻瓜。”
阿征点头,“你当然不是个傻瓜。要不然夏至也用不着那么警惕着你,为了防止你出手,还早早地做了打击你的准备。不过你真的很聪明,没有在裴曜辰面前直接戳穿她的真实身份,从而她也一直没办法把你的真实身份戳穿。所以你们俩不得不一直胶着着。我虽然没有和你和裴曜辰有过太多直接的交往,但我看得出夏至很苦恼,她一方面得应付裴曜辰,一方面得辛苦地防着你,以防你破坏她这么多年辛苦布下的局。而我一直觉得我除了在工作上帮她之后,其它忙真的什么都帮不上。我不了解裴曜辰,也不了解你。如果不是裴曜辰有意地想撮合我们俩,如果不是发现你对夏至有着要置之死地的狠劲,我可能永远都不会主动插手。”
谢子怡脸色徒地变得苍白,“你意思是你早就发现那次鲨鱼袭击夏至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我刻意安排?”
“是啊!在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一时间里,我就发现了。选择不说出来,是因为我觉得我有办法兵不血刃地解决好这个问题。尽管夏至怕我受到你的伤害,一再警告我不要插手,但我还是自作主张地靠近你想办法取悦你。”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谢子怡心死如灰。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面前伪装得很好,一直以为他并不知道她是那么的凶狠歹毒,却万万没想到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她在他面前就如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一样,从头到脚全都他看了个彻彻底底!
当然她不介意这个,介意的是他当着她的面戳穿了她,这分明意味着他这是下定决心要离开她了!
阿征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床头柜上面的一盒烟里抽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点燃了,猛吸了好几口,这才抬头将嘴里的烟雾一小口一小口地吐了出来。
烟圈一个又一个,最后散开,将他团团萦绕住。
烟雾缭绕中,谢子怡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很想伸手挥开那重重烟雾,却不敢轻易动手。
害怕自己一伸手,那么所有她曾期望过憧憬过的美好就此烟消云散。
尽管其实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地坦露在面前,但她还是不甘心地卑微地抱着一丝侥幸。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不听到他亲口确认,她不想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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