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腹部殷出一片湿，若不是衣服够厚，恐怕血腥味飘散出去，就要将她暴露了。</P>

她忍住剧痛，迅速将身体绷紧，背上出了一层虚汗。</P>

封斩夜见势不妙“腾”地站起身，挡在顾青芝身前。</P>

“你打他干什么！”</P>

左成渝本想透过封斩夜去看顾青芝面上的表情，却见她忽地跪下。</P>

“不知属下何处得罪了大公子，请大公子明示。”</P>

她竭力忍痛，垂下头藏住脸上泛出的青白，才发出正常的声音。</P>

左成渝没法看清顾青芝的神色，但封斩夜突然这么大的反应，致使他隐约觉得自己的方向对了。</P>

“紧张什么？小侍卫，我方才那一拳应该不重吧？你和成然比试的时候，我可记得你很厉害才是。”</P>

左成渝调笑着看了封斩夜一眼，便往边上踱了一步，打算靠近仔细看看她的反应。</P>

顾青芝忍痛已是勉强，一时半会无法再正常开口，封斩夜也察觉出她不对劲，迅速挡在她身前。</P>

“此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左大公子罚也罚过，怎么今天还要提起？”</P>

左成渝眼底的笑意浅了几分，看向眼前少年警惕的双眸，这么紧张，那只能说明，他蒙对了。</P>

他的脸色反倒放松下来，既然贼人是谁已经清楚了，那便不着急了。</P>

“男扮女装，也不是不可，你，和他，那刀伤在谁身上？不如脱了上衣，自证清白如何？”</P>

左成渝记着当日广安侯一事封斩夜摆了他一道，如今正是报复的好机会，他自然不可能放过。</P>

两名府军闻言自觉地走上前来，站在封斩夜两侧，时刻打算执行左成渝的命令。</P>

少年的脸色逐渐铁青，一众府军站在院中，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等着他的反应。</P>

“既然左大公子怀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P>

他没有任何犹豫，伸开双臂，任由那两名府军将他的腰带解开，外袍脱下。</P>

天寒地冻的夜晚，少年白色的里衣单薄得犹如一层纸，可那两人却仍不打算放过他，依旧伸手去解他的束带。</P>

一只手突然抽出一名府军的佩剑，寒光一闪，众人还未看清情况，只见封斩夜身后的地上突然落下几滴殷红。</P>

那把长剑已然被顾青芝抓着，狠狠刺入自己腹部的伤口之中，愣是前后穿了两个对称的血洞。</P>

血水淅淅沥沥顺着剑刃落下来，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几分。</P>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没人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捅自己一剑。</P>

“阿芝！”</P>

封斩夜第一个看清了情况，甩开两名府军转身扶住顾青芝，满脸的震惊。</P>

她许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疼痛渗入四肢百骸，侵入头脑之中，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P>

顾青芝强撑着身体地跪在地上，猛然将剑抽了出来。</P>

“属下知道......大公子若不带回贼人......无法与左相大人交差。”顾青芝的声音愈发没有气力，跌在封斩夜怀里。</P>

少年急切地捂着她腹部对穿的伤口，鲜血自他的指缝汩汩流下，灼得他手指发烫。</P>

“殿下他是无辜的......我愿顶替所有罪责......还请大公子放过殿下。”</P>

顾青芝看向左成渝，将话说完。</P>

“哈！”</P>

左成渝被气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毁灭证据。</P>

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自己给自己一刀，若他真带她回去，如何能跟父亲交代？</P>

“好好好，真是主仆情深啊。”</P>

他鼓起掌来，笑得前所未有的阴森，却也束手无策，深深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