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抱着颜若，看了看那垂落的青丝，眸中情绪浮沉。

最终，她认命一般长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外祖母……”

老太太立刻吩咐下人，将先前的闹剧压下，然后又屏退旁人，抓着颜若的说无奈地说道：“你同那顾衍的婚事，外祖母允了。”

“真的吗？”

颜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老太太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奈又有些酸涩。

她将手中的佛珠转动得更快了一些。

我佛慈悲，请保佑这两个孩子以后真的能够万事顺遂，恩爱白头……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改变自己先前的想法，多往好的方面想想。

或许事情真的没她想象得那么糟糕。

“对了，有关于顾衍右手的情况，暂且不能传出去，外祖母您能帮着保守秘密吗？”颜若轻轻揽着老太太的手晃动了一下。

软软的声音里，哀求意味很重。

老太太瞧着颜若这样，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

她轻轻拍了拍颜若的手背，“婳儿放心，外祖母又不是什么糊涂之人，这种事情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既然已经松口，她自然不会做其他会让这两个孩子为难的事情。

-

第二天，顾衍果真带着聘礼上门来提亲了。

他的感知一向敏锐，这一进门就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顾衍立刻抬头，就瞧见老太太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

“……”

他的身子不由绷紧了一些，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也不由变得更加内敛了一些。

他按照原本准备好的言辞提亲。

想到老太太先前的目光，他以为自己会被拒绝。

然，一切顺利得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没有刁难，也没有询问。

就像是老太太先前朝他的手看的那两眼，是他在做梦一般。

已经入秋了，这一年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按照颜若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在年底之前就把婚事操办了的。

年前确实是有黄道吉日，可顾衍没有选。

他觉得若是非要在年前成亲，那会显得极为仓促。

这门亲事他已然是委屈了那个等了他十多年的小姑娘，若要办也定然应该大办。

于是，两家一商定，最后就将婚事定在了来年开春。

“我这外孙女在我身边养了多年，这养得有些娇气了，平日里也受不得什么委屈。”

对上老太太那意味深长的眸光，顾衍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陆老夫人请放心，顾某与沈姑娘成婚后，定当真心待她，决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老太太虽然对顾衍右手废了的事情有些介怀，可她对于顾衍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

如今听他这么一保证，老太太脸上立刻浮现出的喜悦的神色。

她又和顾衍说了几句简单的话，然后发现顾衍这个人确实和婳儿说的一样，你若是不主动开口，他便会沉默着。

但一旦你主动抛出了话题，他便什么都接的上。

他的眼界和心胸十分宽广。

老太太同他聊了一会，止不住的点头。

顾衍脸上的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只是在看见老太太脸上的笑之时，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