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梓修又把十几个小药瓶放在电脑旁,挨个挨个的查了药名和药效,最后才找了两种药,按计量让阮瑟兰吃下。
忙完了这些,霍梓修才发现,自己也是满头大汗。
这还是他第一次照顾生病的人。
记得唐慧茹有一次也是生病,打电话说想他了,最后他只是让霍廷买了些药和食物送过去……
霍梓修再次将目光锁定在阮瑟兰身上。
确定了,她就是那个唯一能在他像正常男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的女人了。
……
阮瑟兰一觉醒来的时候,疼痛如排山倒海之势扑来,全身四肢百骸就像用细小的刀刃在凶残的绞着。
“啊……”阮瑟兰蜷缩成了一团,一边在床上打滚,一边痛哭和大叫。
靠在沙发上休息的霍梓修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连忙跑到床边,“怎么了?”
“痛?”疼痛来势汹汹,撕裂着阮瑟兰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肌肉以及她的每一块骨头,势必要将她碾成碎片一般,“痛?痛?”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好的吗?”霍梓修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他伸手探了她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怎么还会这么难受?
“忍着,我送你去医院……”霍梓修刚要将她抱起来,阮瑟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不要……”阮瑟兰哭喊着。
她的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刘海被浸湿贴在脸颊上,“不能去,不能去……”
霍梓修慌张地将她抱在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医院?为什么这么难受却不接受治疗?”
“我……啊……”阮瑟兰受不了这样的疼痛,疯了一般地抓着皮肤,一手下去,五条血印在她手臂上触目惊心。
霍梓修知道她皮肤脆弱,经受不起外力,只得将她的两只手都擒住,可是擒住了她的手,她却像一条求生的泥鳅,不停地在床上挣扎……
霍梓修突然俯下头吻住了阮瑟兰的唇,可是还没等他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尝到了咸甜味。
阮瑟兰用细牙咬伤了他。
霍梓修艰难地抬起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疼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阮瑟兰的细牙一路向下,咬伤了霍梓修的脖子,咬碎了他的衬衣,还在他的胸前留下了深深的齿印……
蚀骨咬魂的疼让阮瑟兰丧失了理智,痛苦地挣扎……
怪异的体质在遇到受伤生病后只需要休息就可以了,而带有刺激性的药品和液体流入她的身体,却会让她生不如死。
……
阮瑟兰清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动了动身,浑身湿得难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
偏头看了眼床边抱着她的人,霍梓修正用一双焦急又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他的眼神告诉阮瑟兰,他是真的关心她的。
“好点没有?”霍梓修又是一夜没睡,手不停地摩挲着她苍白的脸。
“嗯。”阮瑟兰应了一声,喉咙像刀割的疼。
抬手去摸他的脸,晨光照着他邪肆俊朗的轮廓,薄唇抿成一种孤傲的弧度,湛泽透澈的黑眸如夜般神秘,又像大海般幽深。
霍梓修拉下了她的手,下床替她盖毯子,“我去给你端一杯温水。”
昨晚的情况太骇人了,纵使他经历过嗜血杀场,也依旧会被她的痛哭折磨而背脊生寒。
喝下两口水,阮瑟兰又虚弱地躺在床上,目光落在他脖间的牙齿印上。
“我咬的?”阮瑟兰问着。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它咬的?”霍梓修指着蜷缩在地毯上的癞皮狗。
阮瑟兰笑了。
霍梓修也笑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内心。
昨晚,他差点就以为自己会失去阮瑟兰。
阮瑟兰勉强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她的身体很虚很虚,像是那种失血过多的人一样。
握着他宽厚的手,阮瑟兰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是不是很好奇,昨晚我为什么会像丧尸一样的可怕?”
霍梓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昨晚你抛弃了我,或许我会永远都没有勇气告诉你我的秘密。但是你没有……”
“所以,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的秘密?”
阮瑟兰嘴角微微扬起,“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怕的。”
“……嗯。”霍梓修应着,除了脾气大了一点之外,其他的什么都很好。
阮瑟兰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认真地说着:“真正的阮瑟兰已经死了,你信吗?”
“如果她死了,那你又是谁?”
“我叫亚玟瑟兰。是中州世界,幽暗秘林里的一只……精灵。”
“……”霍梓修虚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阮瑟兰。
“我会治愈,用优美的嗓音吟诵出动人的歌声,歌声能减轻世界万物的伤痛。”
“所以,那些伤,其实都是你治好的?”霍梓修再次确认地问着。
阮瑟兰点了点头,“你也早就对我有了怀疑,是吗?”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霍梓修想过,她主动坦白,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理解原谅。
但是,精灵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信我说的吗?”阮瑟兰也反问他。
霍梓修沉默了,现在他大脑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阮瑟兰说的事更是玄乎又玄乎,难保不是大病把脑子烧糊涂了,所以出现了电影里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