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哑的声音瞬间让人的心给揪了起来。阮瑟兰瘪了一下嘴,硬是憋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
张了张嘴,阮瑟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地喊了一声,“爸爸……”
阮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哈,我的二妹,越长越漂亮了,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我见到妈妈的照片了。”阮瑟兰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爸爸,其实……其实……”
哽咽的话说不出口,阮瑟兰想要告诉他,真正的阮瑟兰已经死了,她不过是灵魂寄托在他女儿身上的亚玟瑟兰。
霍梓修走了上来,揉了揉她的肩,“难得这么安静的坐下来聊天,说点开心的。”
阮瑟兰抬头望着霍梓修,这是在暗示她不要说出真相吗?
可是……
想了想,阮瑟兰最后选择了霍梓修的意见,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是身份。
“爸爸,对不起,我没有守好你和妈妈毕生的心血。”阮瑟兰换了个话题轻声说着。
“没关系,你平平安安的就好。”阮健微笑着,“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看淡了。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也不该把阮氏集团强压在你身上,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咳咳……”
阮健看着女儿,她都还没满十九岁,想想,自己好像都还没给他的二妹过过一次生日。
一行一行的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别难过,人都是要死的。”
“爸爸……”阮瑟兰抹着鼻翼旁的泪水,“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阮健笑着摸了摸阮瑟兰的头,“傻孩子,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去找你的妈妈,她一个人在那边等我等得很辛苦。”
阮瑟兰相信,阮健是真爱自己母亲的,无论中间隔着多少个唐梅,他都希望自己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阮健并没有在阮瑟兰面前提及唐梅母女,有些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他不希望把他的思想强加给阮瑟兰。
更何况唐梅这一生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何美。
……
回妇产科住院部的路上,阮瑟兰窝在霍梓修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瑟儿。”霍梓修收了一下手臂的力量,将怀里的人抱高了点。
“嗯。”
“你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肉呢?”霍梓修轻声说着,“抱着你就像是抱着一片羽毛,风一吹就会飞掉一样。”
“男人不都喜欢身材苗条的女人吗?”阮瑟兰不以为然地说着,她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长肉?
“我喜欢有抱着软软的女人,只剩骨头了,磕手。”
阮瑟兰一巴掌打在他的肩上,扯动霍梓修后背的伤,痛得他呲牙。
“干嘛打我?”
“以后不准说我只剩骨头!也不准嫌弃我磕手!”阮瑟兰霸道地命令着,“我在你心中是最美的,就算将来我丑了,老了,变得一无是处还遭天下人厌恶,你也不准说不喜欢我!”
霍梓修无语地笑了笑,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好。”
这样的承若,可比结婚时说的天长地久更为深沉。
无论将来彼此随着时光变成了什么,哪怕是全世界都厌恶的人,他们也要不离不弃。
当天晚上凌晨四点,阮健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医生宣布死亡,被送往了太平间。
阮瑟兰没有哭,虽然眼睛一直泛红,但她真的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因为她想明白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霍梓修看她这样强撑着,心里也是很焦虑。
所有的事情都能替她解决,唯有她的心,和积压在她心中的那些痛。
他却无能为力。
……
阮健的丧事是由霍廷去办理的,而霍梓修除了将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在医院陪老婆之外,还有个rg以及霍牧言还需要他表个态。
在北海,不知不觉已经停留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阮瑟兰抚摸着有点发硬的小腹,母性的情感越来越浓。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离开了医院,住回了公寓。
公寓的环境虽然比不上芝加哥城堡的宏伟,但却是很温馨,更有家的感觉。
“瑟儿。”霍梓修在沙发上翻着平板电脑上的信息,瞅了眼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女人,“问你个问题哈。”
“嗯,你说。”阮瑟兰最近迷上看孕妇书,手上捧着一本,床边还放了两三本。
“霍宇然的事是你做的?”
阮瑟兰放下了书,抬起头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