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扬推测道:“我估计这家伙找你,是想知道我们这边的二硝装置是不是还没开起来呢。”</P>
“又让你说对了!”冯雁解释道:“罗伯茨给我写了封信,就是想问问你们那边二硝装置开车情况。要是还开不起来,他就准备问你索要打赌的那一万美金筹码了。”</P>
耿志扬跟罗伯茨是在1994年六月下旬打的赌。当时约定三年之内,如果二硝装置无法正常投入生产,则判定为耿志扬输了赌约,需要赔付给罗伯茨一万美金。</P>
但要是如果二硝装置在三年之内能够投入正常生产,则判定罗伯茨为输方,必须来到华夏为耿志扬工作一年。</P>
眼瞅着打赌的时间才过去了两年,估计罗伯茨急需这笔钱来改善生活,这才忍不住写信给冯雁询问此事。</P>
耿志扬呵呵一笑道:“这才过了两年他就忍住了?也太心急了吧?”</P>
“他不急不行啊。”冯雁道:“这两年我倒是一直跟他保持书信往来。约翰国的那个厂子已经关停,因此罗伯茨回去以后就失业了。他后来在米国找了几份工作,但都没能干长,所以现在的生活比较拮据。”</P>
由于市场行情变化、人工成本大幅提高、环保标准越来越严格等多方面的原因,米国的硝酸生产行业逐渐没落,大多数生产装置处于停产或半停产状态。有些装置还被老板当成没用了的废物转手卖出去换成了钱。</P>
资本家不养闲人。既然生产装置要么停产要么转售,那么像罗伯茨这类的专业工程师和其余的产业工人就不再是必需项,理所当然被解雇后步入了失业大军的行列。</P>
失去了其专业能力的用武之地后,罗伯茨再想找份待遇相当的白领工作,机会就非常渺茫了。再加上他年龄又大了,从竞争残酷的职场找到好工作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最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这家伙只能沦落到凭力气混口饭吃的悲惨境地。</P>
“他现在米国还是约翰国?”耿志扬道:“你就告诉他,他赌输了,准备来我这里上班吧。”</P>
冯雁道:“他失业后一直呆在米国hoU市的bay镇。我马上给他写信,告诉他咱这里的情况。”</P>
扣上电话后,耿志扬又琢磨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来到卢洪涛的办公室,把保卫科反映的不正常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P>
卢洪涛听罢不以为然道:“哦,是这个事啊?这个事我是知道的。”</P>
“啊?”耿志扬一愣道:“二叔,你知道高崇山带着寿城来的人去看二硝装置?”</P>
卢洪涛解释道:“昨晚上高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山南省的几个客户想看看咱公司二硝装置的生产情况,好心里有底。我觉得这个要求也挺合理,就答应他了。”</P>
高崇山此举极为高明。借着带山南客户参观生产的名义,领着几个身份不明的寿城来人大摇大摆地把二硝装置看了个遍。而且还把自己的嫌疑撇得一清二楚。</P>
高!实在是高啊!</P>
耿志扬可不会相信高崇山的这套说辞,而是提醒道:“二叔,你想过没有?万一昨晚上来的这帮人是寿化集团的人,他们参观二硝装置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P>
“不会吧?”卢洪涛并不在意道:“高总毕竟是咱们公司的副总经理,而且是董事会成员。他现在位高权重,怎么会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不会的,你想多了!”</P>
“但愿吧。”见卢洪涛不肯相信自己的说辞,耿志扬没有再过多言语,而是道:“但愿高总的节操能经得起这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