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春娟拿了他的换洗衣物搭在洗澡间,这样半度圆的沐室没见过,看着就喜人;又在圆木缝隙里瞅瞅,泥巴还没糊上也看不到隔壁另一个浴室。曾春娟心里嘀咕:钉这么密干嘛?难道我长得不好看么?
上午巳时,里正带着牛贩子赶着十头牛哟呵哟呵来到门前。
陈秋东向他们道谢,说辛苦了。银子已经给过,没有碎银奖赏。
一出手就一两,莫吓坏了里正。
“春娟哥,牛昨天谈好今天送来,你瞧瞧还满意吗?”
里正乐呵呵,又说:“你的户籍已经报备上去了,半月就可以办妥。”
“里正叔,村子里有没有闲汉,让他们帮我去墟镇采购些米回来,我会付工钱,每个月一两银子。其余时间帮我打土砖。”
闲汉有了银子赚就不会来闹事了,防范于未然,这才是高明的手段。
“村里闲汉多了,昨晚我召集村民们开会,他们闹哄哄要找你麻烦,都给我制止了。”
“没事,里正叔,地买回来后,让他们帮我挖墙基。平常的人工钱是十文,我给他们每天二十文,怎么样?”
里正呵呵乐:“春娟哥,你人太好了,这个价钱,闲汉都会变成勤劳人。谢谢春娟哥,要是谁敢找茬,我赶他出族谱。”
里正心里明白,这个人是村子里脱贫致富的大财神,谁要眼瞎闹腾赶走了小娟儿带回来的财神哥,那他就是全村共同的仇人了,待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向他们陈述利弊。
“麻烦你了里正叔,今天就帮我找人,明天过来打土砖。”
“春娟哥,什么是土砖,我都没听过。”
现在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用竹片搭的屋子,里外糊上泥巴,还没有人懂得制作砖坯。
陈秋东入栅栏屋内抬了一块半干的土砖给里正看,说:“里正叔,这就是土砖。”
放下土砖续道:“村子里有禾秸可以卖给我,一两银子五百斤。”
里正听得两眼生光,你来了,怎么什么都可以赚钱?哎呀,当初真是狗胆包天,猪油蒙了心去欺负小娟儿家,还好她这个哥不是来报复的,不计前嫌还带动村里人过富裕生活。
赶紧躬身说:“我回去就叫村民把秸秆送过来,冬天暖床也用不了这么多。”
村里的禾秆到了冬天或破漏时用来添加‘瓦’面,所以储存了许多。眼看过几天就秋收了,禾秆麦秆就会更多。
“谢谢里正叔,买卖土地的事慢慢来,不用急,买回来也要放到明年才能动工。”
“那我先回去,下午先把禾秸送过来。”
里正急忙忙回去,要把能赚钱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牛拴在旁边旱地有草的地方,陈秋东也不看,好牛孬牛有什么所谓。一头牛已经够用了,何况买了十头,不可能条条都是病牛吧?看它们体圆膘壮,里正是为村里买牛,哪会吃这个亏?
早食后,陈秋东开始搭建厨房饭厅粮仓鸡舍。
曾春娟端上茶水。“哥哥,你要是早一些来我家,爷爷奶奶就能享到福了。”
“过去的事情莫再去想,只想今天开始的快乐生活。把你房子里需要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到左手边那间房子住。”
下午拆她住的旧茅寮,改成个小茶室,饭前饭后有个歇息地。
“你住东边那一间吗?”
曾春娟有些失落,谁让你建两间房子的?建一间不行吗?
“对,左手墙外边是旱地,没有人烟,适合你住;右手方向是村落,有什么动静,我能及时发觉。”
“呃!”
进茅屋把小时候的玩物装在一个布兜,补丁百褶的被子放在井台边,一会儿洗。
先去看看靓房,从左边三级楼梯上去,发现右边也有独立三级梯;曾春娟很想过去踢两脚,踢坏了他就要从左边经过了。
到了房门口,原来东西两头是连成一片的,曾春娟又笑了,晚上…晚上起夜的时候我故意走错…这总可以吧?
进入屋子,震惊了。地上铺着光芒四射的柚木板,有一张一米八宽的软软床垫,靠西窗,一条横杆,挂着五颜六色的衣裳,有八字肚兜儿,有三角形的小裤衩,有练跳舞的紧身裤……
柚木地板,床垫,肚兜儿…曾春娟都没有见过,又欢喜又激动。脱了鞋不敢进,太美了。转身下去漱脚,特意从他的房子那边下来,看到房子里还是粗糙的圆木,应该是不够时间整改;给自己的那间房子,墙壁是白色柚木板,头顶上是天蓝色,里面一尘不染。曾春娟幸福得泪花沾眼,蹲在井台,看着旧被子,洗又不是,丢掉又舍不得。最后还是和他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洗了。晾干了,叠起来,这是自己唯数不多的‘家产’。
下午,来了许多村民,送来了一万多斤干禾秆。村民们对着三米高的松树栅栏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万斤要付二十两,一万余斤……给了里正二十五两,你们自己想办法找零去分。
禾杆堆在西头旱地,授意里正给占了地方的人家多几文租用费。有地儿的人笑容满面,又平添了几许财富。
小山一样的秸秆垛,小孩在里面开心打闹钻进钻出,晚上不叫痒就算你皮厚。
有几个十三四五六七八岁的大小姑娘问付银子的陈秋东:“小娟儿怎么不见她出门?我们想找她聊聊天。”
这是一帮曾春娟的‘闺蜜’,上山砍柴,下田割猪羊草,平日里都是结伴同行的。
为什么这么大还没嫁?为什么那天没一起去砍柴?陈秋东不想知道,说:“里面现在还没坐的地方,过两天再来吧,跟她聊聊天也是好的。”
“我们不需要坐,说说话就可。”
“稍等,我进去问问她有没有空。”
这句话一说,旁边又冒出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大小姑娘,还有十几个小伙子。
陈秋东进去说:“小妹,外面有一千多个人找你。”
曾春娟咧嘴呵呵笑:“有你这么夸张的吗?她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不想见。”
“见见吧!也许会有人过来干活呢。”
“你陪我出去好吗?”曾春娟想去换回旧衣服,才想起上次旧衣服都丢在外头了。
“好吧!”放下手中建鸡舍的活。厨房饭厅都已搭好,全用圆滚滚的树木整齐排例,快捷不费时。
曾春娟一出现在十几个‘闺蜜’面前,啧啧啧声一片,嘢嘢嘢音一圈。想摸摸曾春娟的衣服又不敢,太漂亮了,弄脏了赔不起。
“你怎么还有一个哥?”
“你在哪里捡到的哥?”
“你的哥真有钱。”
“你的哥有媳妇了吗?能不能……”
“怎么不见你的嫂子?我当你的……好不好?”
“你以前的旧衣服送给我好吗?”
“什么?你把旧衣服丢了,有钱就是不一样。”
“小娟儿,你还养羊吗?我帮你割草送过来给你。”
“哇……娟儿姐,你的头发好黑啊!还那么柔顺。”
………
陈秋东靠在木栅栏上,想:如果地买回来,该建个什么样子的房子呢?客厅一定要有的,米仓设在北边最后面,送粮的人从旁边留条马车路给他们绕过去。房间要不要建多一些呢?二弟三弟带了家人过来才有房子住。
想着想着,曾春娟跑进了屋子,陈秋东向目瞪口呆的‘闺蜜’们拱拱手,关上木栅门。
继续暗运罡气插入圆木入地,搭建鸡舍。
鸡舍搭好后,清理曾春娟的旧房子,整平结实土地,离地一米高铺开一个长十米、宽五米的大客厅,原木原色,踩在上面,泥沙从缝隙里跌落,不用扫地。
不铺柚木板,不铺这个朝代没有的东西。围墙建好以后,避开外人目光才去弄那些稀罕物。
“哥哥,今晚背我去外面玩玩好吗?”曾春娟准备晚食,宰了一只野鸡,人参炖汤,他说我补得越来越好看了。
“你不是会飞吗?怎么还要背?”
“我飞得不熟练,怕撞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