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里妮娜细细观察着手中的结晶，地上的人影也始终没有抬起头，只是有些惶恐的看着切里妮娜的脚。</P>

她害怕被拒绝。</P>

切里妮娜突然意识到了这点。</P>

而且...这是特蕾西娅的角吗？</P>

切里妮娜认出了上面的纹路。</P>

所以......会这样啊....</P>

一只手将那根断角放到了犹大眼前，切里妮娜用自己的领域将它托起，控制着它始终停留在犹大手上。</P>

“妈，是我啊。”</P>

双手捧着那块结晶的犹大听到了呼唤，抬起了头，眼角还带着没有流下的眼泪。</P>

切里妮娜没有再说什么，她尽力笑着，笑得很温柔，就和她的母亲一样。</P>

‘犹大亲。’</P>

特蕾西娅的身影在犹大的瞳孔上倒映着，她缓缓的招手，弯腰看着这只跪坐在地上的黎博利，也让这只黎博利好好看着她。</P>

切里妮娜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能哭的那么安静，那么开心，那么撕心裂肺而且不知原因。</P>

只是因为单纯的想哭，哭着哭着，却又将自己经历的所有委屈都回忆起来了一样。</P>

为什么会感到委屈呢？</P>

因为她总是慢一步，总是晚一点。</P>

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感到自责。</P>

总是在亲手杀死某人之后，才明白那时心中的悸动叫做犹豫。</P>

通过头顶那顶已经碎了一次的白色王冠，切里妮娜当然能看出自己母亲现在在回忆着什么，也当然能知道她为什么在哭。</P>

她们两个人，特蕾西娅和犹大，现在的样子，和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差别。</P>

“别哭了啊，会变得不好看的。”</P>

看着揉着犹大的头的特蕾西娅，切里妮娜悄悄的抹掉自己的眼泪，同时说着记忆中看到的话。</P>

或许，她正经历着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P>

这事情叫做，亲眼见证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康复。</P>

看着两人相拥，随后犹大化作光点消散，汇入她头顶的皇冠中，表示自己磕爽了的切里妮娜心满意足的笑着，然后俩眼一黑向后倒去。</P>

‘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也长大了呢。’</P>

特蕾西娅的投影轻笑着说着，即使博士正从一边悄悄的凑过来也一点都不在乎。</P>

“犹大呢？”</P>

博士很自然的问着，同时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戳着切里妮娜的脸。</P>

‘哭晕过去了，被我塞回那个王冠里睡着了吧。’</P>

没有在意博士的动作，特蕾西娅同样蹲下来，戳着切里妮娜的脸。</P>

“这些其实都是你干的吧。”</P>

博士冷不丁的开口，她注意到了，特蕾西娅的动作顿了一下。</P>

‘博士指的是什么呢？’</P>

“她本来应该死了，但乌萨斯的皇女却没有吞噬她，她本来应该离开，却自己选择留下。”</P>

博士松开了手中的木棍，走到特蕾西娅身前，同样蹲下，两人面对面的说着。</P>

“你不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吗？”</P>

‘但我也希望她活着。’</P>

没有因为博士的质问而感到不快，特蕾西娅就像是聊家常一样承认了。</P>

‘你就当作，这是一个自私的魔王，仅有的请求吧。’</P>

用食指竖在嘴前，她淡淡的笑着，依然是那么温柔，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次让卡西米尔毁灭的战争是她在暗中一手干预造成的。</P>

“所以呢，你会阻止我杀掉那边的那位皇女吗？”</P>

“杀掉，你给犹大准备好的身体。”</P>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博士却没有一点杀意。</P>

她太累了，现在就算是想杀，以那位皇女现在的体质，估计也不会被她杀死。</P>

‘如果可以的话，放过她，好吗？’</P>

“你能阻止我吗？”</P>

尽管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博士依然这么说着。</P>

“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的。”</P>

黑色的王冠出现在她手上，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P>

‘....能不能....让我....’</P>

“其实并不重要，你的想法可能不会实现，你只在意犹大能不能活过来，却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活过来。”</P>

收起王冠，博士搓着切里妮娜的狗头，将她的发型搓乱。</P>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的样子，和巴别塔最早的记录里一模一样。”</P>

“而且，满脸那种表情，说话都是那种语气，我总不能指望她现在还能硬下心去杀人吧？”</P>

博士很无奈的陈述着一个事实。</P>

她看的出来，是个人都能注意到，犹大身上的气质都变了。</P>

虽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被人追着砍这种事是不会再发生在博士身上了。</P>

“所以我不会杀掉她，但我还是觉得犹大保持现在的状态挺好的，有了身体可能会出事。”</P>

‘出什么事？’</P>

“喏，就是她。”</P>

博士指了指切里妮娜，随后在特蕾西娅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着。</P>

“这小子眼神不对，不是哥们儿吓唬你，我告诉你啊，但凡犹大有了身体，第一个变绿的就是你。”</P>

特蕾西娅嘴角跳动，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总是感觉莫名的合理。</P>

‘那我再考虑.....’</P>

“砰。”</P>

背后传来了一声枪响，两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P>

想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只黎博利依然保持着开枪时的姿势，而她瞄准的皇女则失去了整个头部。</P>

查丝汀娜嘴角带着扭曲的笑，黑色的眼泪不断从眼中涌出，同时产生的还有源源不断的呕吐感。</P>

在德丽莎死去的同一时间，她收到了德丽莎留给她的讯息。</P>

‘我是骗你的，其实.....’</P>

“呕~~”</P>

她口着自己的嗓子，试图将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但除了干呕以外没有任何效果。</P>

“啊，啊，看来我们现在不用纠结了呢。”</P>

博士说着，特蕾西娅无奈的点头，两人现在的表情都是一样的。</P>

无语，很无语。</P>

但没办法，打不过对面。</P>

看着查丝汀娜表情呆愣的将视线投向自己，博士默默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