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躯体的咆哮滚滚如轰雷,掺杂进阵阵风声吞噬每一辆车,此刻不管是发动机还是轮胎都似死亡。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笼罩一切的领域膨胀而收缩,庞然躯体左臂是锋利的斧,猛然抬起而重重坠落,气流的爆鸣中,巨斧轮廓倾倒,直接将所有车前的主通道轰得断裂。
“轰隆隆!!”
云玉山只感觉有山从天而降,沉重感与金属感扑面,警车继续奔行,很快真有一座山的轮廓于黑暗显现。
伴随着车轮胎底部镜与水泥裂开,化作块块巨大石板起伏跌宕,贴地抽来长鞭似的警车猛地震荡。
“草,屁股真疼啊……”云玉山骂了句。
后方的车辆紧接着也波动,所有车所行驶的通道已支离破碎,蓝淼修复镜面使其重新拼凑起来。
前面就是占满挡风玻璃的模糊轮廓,云玉山咬牙猛踩油门,“妈的小子,希望这次也靠谱点!”
就在警车要撞上巨斧的一瞬间,镜面突然凹陷形成地底隧道,云玉山急速下坠,警车紧贴地面俯冲。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后方的车辆随之疾驰,云玉山处在无数燃烧的车灯的注视,那一双双眼刺破漆黑。
黑车同样随大众在极速滑行,顾音儿在车内大喊大叫,不知道是晕车还是吓的,蝶瞥了她眼默默捂住双耳。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半跪人型躯体受怒,它头颅前方渺小的挂桥竟没有断裂,蚂蚁们还在过桥,这明显是一种挑衅。
“呼呼呼呼呼呼!!”
镰与钩等怪异的巨大武器接连斜倒,掀起海啸般的风浪,昏黑与风波动,欲碾死蝼蚁般的车辆。
金属车类禁忌们跳跃,无时无刻不杀出来阻拦汽车们,模糊的身躯渐渐融成黑水。
水打狂风猎猎,云玉山恨不得把手掌粘死在方向盘,暗与风还是尖叫着,哪怕头破血流也要往指尖内挤去。
“嗡嗡嗡嗡!!”
云玉山艰难冲过下坡路段,借着惯性继续冲,冲出地底隧道,警车后汇聚的光线亦为他点火开路。
蓝淼感受到领域的针对,风与暗犹如巨手要将他捏成肉泥,不远公交镰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这种程度还伤不了我。”
蓝淼浑身都被千江之域覆盖,他皮肤表面的腥红纹路欲盛放,此时鬼纹获得的精神力前所未有夸张。
四面八方涌动的黑暗浸着水潮。
所有车辆前镜面流动,抓取着石块,快速构造通道的形状,以闪躲高空接连袭来的如山巨物。
“好啊,还真来弯道助兴了!”
警车的灯照不远,但看清通道时刻改变的路线不成问题,云玉山心脏狂跳,他甚至在半圆形的内壁倾斜行驶。
潮之息持续加成犹如奔浪,恐怖的动力带着车差点颠倒,但很快又在重力起伏间转换运动轨迹。
“轰轰轰轰轰隆隆!轰轰轰隆隆!!”
轰响震耳欲聋,巨物武器全部打空擦过流动的镜面,被所有车辆极限闪躲,产生的大量冲击波还是地动山摇。
“不是…这地图搞得真够刺激!”
云玉山感觉,自己处在一场竖屏操作的游戏里,所有难度还拉到最高,以至于他的视野都显示的是混沌。
而那怪物boss处在最后的背景板,时不时释放武器干扰,杀伤力极夸张。
万幸他虽然非常菜鸡,但有位氪金了的小兔崽子在帮他,或者说那小兔崽子给每位联机的人都提供了增益。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不再是巨物攻击,那爬满躯壳的机械触手探出,密密麻麻在漆黑中穿行,破坏半空中的镜面轨道。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公交镰在全力释放触手,因为方才攻击主通道不成,它现在想要转而攻击线条般贯穿领域的分支镜道。
“你杀不死一个人。”蓝淼平静说,他精神力覆盖全场,且浓郁异常。
每一根触手的位置与轨迹,甚至是其表面的金属划痕,皆在他大脑里清晰呈现,完全能做到同时分心注意。
夜秋远远望着,紫发风中舞蹈,手中刀面闪着寒芒,她脚底尽是禁忌的金属残骸。
风的呐喊与暗的挤塞混杂,只见半空中的所有纤细的镜面轨道,皆在流动间如水快速变换着形状。
无数追击的触手擦过条条轨道,但就是碰不到上面飞驰的车辆。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残缺的头颅微低,嘴内轰出狂嗥,在半跪的庞大机械身躯的号召中,小型禁忌们跃至轨道在其啃咬。
暗的侵蚀,风的割裂,镜之轨道穿梭的车破碎的车灯照射,如同千万流星贯彻,在黑中闪烁。
这些分散的流星线条无限延伸,跟随主流星雨的移动而前行,以惊人的速度穿越层层黑暗与风暴。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发动机的金属外壳散发冷峻的光芒,内部的机械结构在紧密协作,运转间将燃料转化为澎湃的动能。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此刻它们就是汽车们的心脏,引擎的推进低沉而有力,热浪喷出引擎盖而轰鸣。
恐惧确实无穷,在灾难中司机们咬牙控制方向盘,低吼与惊悚笼罩的世界内,他们在努力寻找希望的出口。
“………”
轻柔的声音响了,其余声音全部安静,流星雨亦悄然,是谁的母亲呢,在为不知哪家啼哭的婴儿唱着歌谣。
风暴欲散,漆黑的暗都不再腐烂。
“………”
那歌声远远飘进蓝淼的双耳,他明显愣了好一会,握紧刀柄,默默站立好久好久。
于是流星间歌声传递着,更多的轻柔的歌谣同时吹起,似春雨落在干涸的河床,婴儿们的啼哭渐渐消了。
哒…哒…哒……
顾音儿把一只耳朵贴在窗玻璃,她的指尖随着歌声轻敲,然后傻笑,旁边蝶只是沉默看向车窗。
夜秋微微闭眼,沐浴流星们泼洒的光。
心狂跳,急促的呼吸都灼热异常。
云玉山和其他司机们一样,此刻不知为什么只想捏紧方向盘,载着那些歌谣,载着婴儿们冲出去!
云玉山干裂的嘴唇里,含着的香烟被他拿了下来,他的神情非常严肃且敬畏。
车辆的后排,是谁的子女们,伸手握住不知哪家的年迈的老人,老人们都微笑。
整个暗风领域都为这极致的流星静默。
风,暗,它们望而生畏!
风,暗,它们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