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村,大槐树下,凌晨1点32分。
王帆蹲在树下黑着脸抽烟。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关系到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这?让我做大席?我在市里开大饭店的?你咋不说我还能曰天呢?你咋想的?几个菜吹成这样?”
熊刚叼着烟讪讪笑道。
“现在不都这么叫嘛,我爸是收破烂的,人家叫他熊总,我同学是卖保险的,人家叫他刘经理,就连我这个废物,人家都叫我熊少。”
“我真是服你这个老6,你吹牛就吹牛,干嘛让我来做这个大席?这不是摆明了坑我吗?”
提起做大席,熊刚的表情倒是正经了不少。
“这是好事啊,你想想,这席要做成功了,以后咱俩合伙在村里包大席,这生意自由还挣得多,总比你干面馆强啊。”
见王帆还没开窍,熊刚又趁热打铁补充了一句。
“你现在兜比脸干净,就算你不打算买房买车娶妻生子,那也得想想咱妹子呀!”
王帆的妹妹叫王顺,今年刚满10岁,父母去世后,王帆实在无力照顾,加上熊爷爷盛情难却,于是就把妹妹留在熊家。
王帆心烦意乱的摆摆手。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可是……我……我真的不会做大席啊!”
“怎么会呢,你那面馆……”
“大哥!亲哥!那是面馆,只卖面条,不卖炒菜啊!!!”
“那你干嘛不卖炒菜啊?你可以卖啊!”
“我……”
王帆被噎了个半死,心说算了,这死胖子从小就有智商不稳定综合症,和他讨论带点逻辑的问题,除非把智商降低到他的水平。
叹了口气,王帆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中一直思索着怎么拒绝李叔,可思来想去还是没招。
没办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鸭子上架,只能先考虑早上的大席了。
按照村里的习俗,出殡的时间都是请先生算好的,一般都在凌晨6点到7点,也就是说,最迟也要赶在5点开早席。
老秦人早上吃的简单,基本上都是酸汤面和豆腐汤。
豆腐汤难度太大,王帆直接就放弃了。
至于酸汤面的做法其实并不难,先准备飘花,将韭菜、葱白切成指甲盖大小,鸡蛋饼煎好切碎混合,手工挂面煮熟后在凉水里过一下,避免粘连。
起锅烧水,加入盐、鸡精、醋、生抽、十三香等等调味,热油一浇,齐活。
吃的时候只需要给挂面浇上酸汤即可。
早些年每个人吃完后酸汤是要回锅的,后来个人卫生意识提起来后,这酸汤就不再回锅了,吃完面条倒掉酸汤,再去盛第二碗。
因为每碗的面量也就是成年人一口的量,所以酸汤面也从此有了个雅称,叫一口香!
可说着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这玩意说白了家家户户都会做,但家家户户做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所以想要做出所有人认可的酸汤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好的大席师傅,凭的也就是这手绝活。
会吃的食客,品尝的也自然是大席师傅做出来的第一口酸汤面。
“酸汤面……好吃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