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洗漱好的一身,又冒出了汗。
去耳房再清洗一遍出来,已经深夜,李鲤本想着今夜能消退过了,没想到半夜庄砚因为那杯酒又病了。
她睡得正沉时,床榻里侧有人起来的动静,李鲤以为他起夜也没在意。
不久后便听到庄砚在耳房压抑的呕吐声。
李鲤睁开双眼,望着夜色里的床帐,一下子便清醒了。
她翻身下床,先点上烛火,屋里明亮起来。察觉到动静,耳房的声音也消失了。
几步绕过屏风去看他,单薄的身影靠着六柱舆洗架却生生看她。
脸色苍白如纸。
李鲤一下子就心疼了,急步上前,下意识喊道“宝贝!哪里难受?”
他已经挺久没犯病了,李鲤都以为他完全好了。
庄砚摇头推她,不想被看到这么狼狈逃窜样子。
人不动,他手上便重些力气,一来一回李鲤也知道他意思了,“我去找古大夫。”拔腿转身出去。
看着李鲤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庄砚这才靠着池壁缓一缓身体的那波乏力,装水漱口,还没送到嘴边,胃里又隐隐作痛,熟悉的翻涌让他再次低下头去……
古老头睡到半夜被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很不高兴,被李鲤拖着一路都在埋怨,“你说说你,怎么不把我那徒儿带上,这半夜三更还要我这老头子亲自上阵!”
“老朽外袍……”
“哎呀……这还没系上呢……”
“别拽……别拽……”
一路磕磕绊绊好悬没摔个狗吃屎,李鲤不废话直接将人拉到庄砚跟前,“把脉!”
后者哆哆嗦嗦的将外袍拉好,一手搭在庄砚手腕上,一手又理了理胡须,一点看不出来当时狼狈的样子。
“怎么样?”李鲤一手扶着庄砚半晕的身子,转头问向眯着眼把脉的古老头。
庄砚:“阿鲤…我没事儿!”
李鲤只看着把脉的老头,不答话。
后者掀开眼皮看一眼李鲤,不慌不忙道“得吃一段时间的药!”说完又拿出银针来扎。
这意思是又伤着了?
李鲤看一眼庄砚白里泛着青的面色,沉着脸道,“吃多久?他之前明明看着都好多了,怎会……”
古老头打断她,道“你以为那老太太怀他时啃树皮,抠庙里的墙土灰吃,自小又饥一顿饱一顿靠你那几个月就养回来,想得倒美!”
取下针,手里收拾着他的出诊箱继续道“本来都是早夭的相,也不知你去庙里拜过哪路菩萨显灵,一回来倒是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慢慢养吧,反正你如今养他十个都不在话下。”提着药箱出门时,古老头又顿了一下道,“让你那两个婢女来我屋拿药,熬药我可不去。”
说着还委屈的拢了拢自个衣裳,才抬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