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多大反应,易沁便搀着他向楼梯走去。他醉的有些厉害,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这不是他一向做事的风格,只是,现在晕晕乎乎的,他不能想太多。
他刚上了几层楼梯差一点跌倒,易沁连扶住他,替他打开卧室的门,又打开了灯,将他扶到床边,他一阵的恶心涌上来,难受地皱着眉扯开领带,往床上倒下,不小心,将他身旁的易沁,压在了身下。
他看着她,眼睛却总是朦胧了,看不真切,他滚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因紧张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心像要跳出胸膛一般。
她害怕的有些像要逃脱,他却用力的抱住了她,流连地在她颈中吻着,他的吻绵密,悠长,他含咬住她的耳垂,令她感到一阵酥软,她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里,完全的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峻。”她忍不住呻吟出口,她爱他,所以她愿意,什么都愿意。
言峻在听到声音时,却僵住了,他双手撑在床边,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看着身下的易沁,她的视线迷离,脸颊绯红,脖子上还有他刚刚吻过的痕迹,衣衫早已凌乱,她的呼吸与他交缠。
“该死!”他低骂了一声,从她的身上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遮掩他所留下的痕迹,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刚刚我喝醉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卧室。
易沁的眼泪突然掉了出来,她抓紧被子,用尽了全部力气哭泣,心有着锥心般的疼痛,她忍受不住。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是在父亲举办的宴会上,她以前总不爱参加这些活动,她不喜欢这种变相的相亲会,那次参加也是个偶然,抝不过父亲,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参加,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所有的不满都消失殆尽了,她在想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风姿绰然,星眸朗目,温文尔雅,一点也没有商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模样,那次的惊鸿一瞥,便定格成永恒。
从此以后,她热衷于和父亲参加各式各样的所谓的上流社会的聚会,易家本就是香港富豪之一,作为继承人的她,自然是聚会上的焦点,他却一点也未注意过她,他对每个人都是淡淡的,他的身边不乏名媛淑女的追求,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当父亲将自己引荐给他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砰”直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羞涩,他也只是礼貌微笑,绅士的伸出手:“你好。”
她也总想,如果他对她和一般的纨绔子弟那般死缠烂打,她会不会还喜欢他,可是,他不一样,她知道,他有心事,可他从不告诉任何人,她知道,他喜欢去美国,所以,她总是打听好他的飞机座位,假装偶遇,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直到他们彼此熟悉了,他的眼中常常有淡淡的忧郁,她也知道,他的手段不如他的外表般儒雅,愈了解,却陷得愈深,最后无法自拔。她爱他,他不爱她,她这才知道,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是最悲哀的事。
当她听说他在医院,一直陪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心似乎被放在油锅里炸,五脏六腑似乎都碎掉般的疼,可是,后来,他又出现在她面前,陪着她,向他所有的合作对象介绍她,跟所有的媒体介绍她,这一切的一切,那么美,可是,为什么,他又将这梦打碎,让她从天堂掉入地狱,她情愿,从来没有希望,也不要这般的绝望。
言峻站在洗手间硕大的镜子前,看着微醺的自己,水滴从额前的发梢滴落,“哒哒”作响,眼里还有位褪去的激情,嘴唇有些红肿,上身的衬衫也早已凌乱不堪。拿起袋子里的手机,打电话给阮廷坚。
“喂?”阮廷坚似乎还在睡觉,声音有些慵懒。
“你在哪?过来接我!”挂上电话,他的头还有些晕眩,顺着墙边,从后门溜了出去,外面正好在放烟花,满天绚丽的姹紫嫣红,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他记得,有一次,他带着夏欣逃课去看烟花,那时候,七夕情人节,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有大型的烟火晚会,他牵着她的手一路狂奔,烟火在夜空织成最绚丽的花,一朵接一朵盛开,就像是把最绮丽的水钻银花堆砌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那样美丽,那样繁华,如梦幻中的花园,而她牵着她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仰着头,遥望着最璀璨的幸福。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才渐渐明白,幸福不过一场焰火,再美再好,都转瞬即逝。
阮廷坚找到他的时候,他正靠在一棵树上,蹲坐在地上,望着天,他似乎看见他的眼中有泪,可是他靠近,他的眸却干涸的仿佛什么感情也不曾有过。
言峻和阮廷坚坐在后车座上,司机在前面稳妥的开着,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繁华,心里有些闷闷的。
“去医院。”他突然出声。好在司机是经过训练的,听到命令之后,立刻掉头,往医院驶去。
车子停在医院大门不远处,正对着病房楼层,他坐在车内,远远的望着灯光已经熄灭的那扇窗户,目光灼灼。
阮廷坚突然开口:“医生说她已经醒了,暂时没什么大碍,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她?”
言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我们回去。”
回到酒店,就往浴室去,打开沐浴乳,里面有他熟悉的奶香味,他已经上瘾了,她总不爱用酒店里的用品,说不喜欢那种味道,每次住酒店,都会自带所有的物品,闻着那味道,只觉得她还身边,他洗了很久,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起来的时候水都是凉了。他只觉得冷,漫天遍地的无力感,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床上睡袍,走到窗边去,点上一支烟,仿佛是酒意上涌,只觉得疲倦。他有些想打电话给她,可是她已经睡了,他不想打扰她,他想见她,可是他没办法再进医院,也许,他根本不应该由着她任性,他原本可以直接将言氏给她,可是然后呢,她的身份,地位,过往,根本不允许她继续在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生存下去,他应该讲她送的远远的,可是,为什么那么的不舍,不愿意放弃,她的身边时,那抹熟悉的,假意的温暖。
他把一包烟都抽完了,氤氲的烟雾缭绕,他却只觉得累,于是走过去躺倒在了床上,感觉脸上有滑滑的东西,是她的睡衣,黑色的丝绸,触碰到脸上,只觉得凉,她以前只爱床毛绒绒的卡通睡衣,不知什么时候,变的不一样了,变的他有些不认识了。
他把睡衣抓起来,有些生气的扔到地毯上,过了一会儿,他又下床去,把那套睡衣捡回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睡衣上有她身上独特的幽淡香气,是别处从来找不到的,是他戒不掉的瘾。
有温热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他的手上,灼着他的心,他翻了个身,渐渐地睡着了。
他梦见了从前的好多事,有好的,有坏的,只是,最后,她不见了。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虽然醒了,但宿醉的头疼几乎也在意识清醒的同时袭来,太阳穴那“突突”的疼,仿佛有谁拿着大锤子狠命垂着,垂得每一根神经都牵连到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而急促,层层窗帘密闭四合,搁光隔音,房间里似乎仍是漆黑的夜晚,他不想接,但是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不眠不休,他只好爬起来,找到手机,看了看号码,有些萎靡不振的说:“喂,什么事?”
“言总,今天的报纸都是你和易小姐的新闻。”
“还有媒体揣测,说你会和易家联姻,所以,今天言氏和易氏的股票价格大幅度提升。”对方见他没有反应,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
他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恩,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挂断电话,手机被狠狠摔在墙上,飞快的滑跌落地,摔得零件四渐开来,他的眼里有些怒气,无处发泄,突然门铃响了起来,他慢慢的站起来,去开门,是阮廷坚。
“我打你电话,怎么不通?”他走进来,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微皱着眉头,“怎么了?拿手机出气。”
他冷着一张脸:“没什么。”